阳出来时,照的水面金光粼粼的,铺撒在船帆上,船帆随着风摇晃,光的身影来回穿梭在船身上。
谢兰致睁开眼,有些口干舌燥,好在身体已经恢复了力气,可以下床活动,刚整好着装,怀澄便轻轻推门进来。
“大人!好些了吗?可别随意下床,当心摔倒…”怀澄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
“怀澄,我有些口渴,也想出去走走。”谢兰致说。
“可是…”将水递给她后,便不知再劝些什么好了。默默地拿过披风替她披上。
谢兰致喝水时,怀澄观她面色红润,确是无碍,才谨慎道:“大人,在交锋水贼时,属下发现那些水贼倒是不太像真正的水贼。寻常水贼是为了打秋风,和山贼是一样的做派,可昨日的水贼,分毫未取,只是一味的挥刀杀人。”他越说越觉得蹊跷,“而且,昨晚我亲眼看见,殿下身边多了许多生面孔在保护他。旁边那个小厮,更是身手不凡。”
“早就不甚寻常,凭你得到的那些消息还不足以说明吗?”她反问。
怀澄点点头,有些吞吐的说道:“大人,我…”完整的话还没说出口…
“你只是执行我的命令罢了,不用内疚,出去走走吧。”她抿唇笑笑,打断他想说的那些引咎自责的话。
太久没有睡得那么充实了,她现在只觉得浑身充满干劲儿。站在船檐边伸了伸懒腰,意气十足道:“现在就是让太师在我耳边念叨都不困。”
“看来大人恢复的很好。”如同在水上泛滥的日光一样亲和的语气。
人未到、声先至。
待见到人时,仿佛是镀了金边的,身着紫衣,雍贵不失肃穆。
明明是那样悦耳轻柔的声音,可这人的气度长相却是清冷矜贵,千变万化的。好像眼神变一变、嘴角弯一弯又是另一个人。
她躬身笑道:“多谢殿下救命之恩,若没有殿下,我此刻怕是已经成了鱼群的果腹之物。”
口齿伶俐,举止自如,看来的确是大好了,祁蕴飞快的打量后,在她抬头后又从容的收回目光。
“大人平日勤勤恳恳,大岐的鱼儿怕是都认得,应该是不忍下嘴的。”一本正经的打趣。
“殿下…真是风趣。”她十分中肯,接着说:“殿下对我有三造之恩,可是要我来生做牛做马?”她扬起眉,颇具玩笑的看向他。
“三造?”
“嗯,父母自然是首位,再造者是夫子,殿下救了我命,便是三造了。”谢兰致解释道。
“这样啊…”他往前站了站,风恰好吹到他脖颈处,又不会波及谢兰致。
她哼声一笑,不说话。
“做牛做马倒是不必”祁蕴刻意顿了顿,“不如言听计从好了。”仰头眺望鸿日挪动留下的痕迹,一字一词都意味深长。
“在理,只要不是伤天害理,自然能言听计从。”点头时,轻簪起的长发在颅顶也点了点。抛开那些繁冗的修饰,她不过也是个金贵人家的娇俏小姐。
祁蕴避开她一贯澄澈的目光,暗自叹息,温室的骨朵和霜打的玉兰,也只在一念之差。
“但是,我既能言听计从,殿下是不是也应当坦诚相见?”
祁蕴扭过头轻‘啧了一声。
觉得方才的自我感慨真有些多余,谢兰致还是一只老道的小狐狸。
第19章 小狐狸的本性[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