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白日时间缩短许多。
薄夜回到太医院时，时辰不晚，可已经是灰蒙蒙的一片。
薄夜入后院，抬头正好看见自己小屋里烛光透过轻轻阖上的门流泻出来，邀月定是还在屋中等待。
今日许多不清楚的问题，恐怕要从她那里才能得到答案，思及此，心中没有来的那阵安稳，脚下动作未慢，推门进屋。
邀月正坐在桌前翻看薄夜的医书，烛光闪烁，映得她面上也是明暗，看到薄夜的瞬间眸光微微亮，随即恢复如常，淡淡道：“回来。”
薄夜颔首，踱步到她旁边坐下，未等开声，邀月又道：“要查的那位贴身公公，多年前葬身火海。”
“火海？”薄夜诧异，皇宫之中，岂会轻易失火？
“不错。”邀月肯定道：“你可还记得多年前你被陛下宠幸，那薛怀义因为嫉妒火烧明堂的事情？那场大火直到夜半突下大雨才将压下火势，明堂中所有物件化作灰烬。”
那公公，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那场大火薄夜自是知道，只是如今少了这个线索索，一切又不得而知了。
薄夜微阖双目，静静坐着，知晓当年事件的人，如今可以问的，便只有个陆长生。
可实在不想他再为沈家的事忧心，如今这般过完余生，远离这些是非便是最好。
突地觉察到手上阵温热，暖意夹杂着湿润，是邀月握住的手。
薄夜心下一跳，蓦地抽开手，从未在意过手心的温度，此时却突然觉得阵沁凉。
忽略掉心中的异样，撇过眼问道：“沈府事，只知道武则天以造反为由治罪，下令诛杀满门，你可还知道其他细节？”
邀月眸光暗沉，沉默半晌，怔怔看着蜡烛上跳跃的火焰。
突地开声问道：“是不是所有害过沈家的人，你都不会放过？”
“不错。”薄夜毫不犹豫地回答。
沈府家大业大，不可能武则天一声令下便瞬间崩塌，其中有多少人得利，多少人出谋献计，如今就该有多少人偿命。
“不管是直接间接还是有意无意？”
“是。”
小屋内又是一阵静默，一个倔强决绝，一个阴晴不定，两人身影随着烛光闪烁，竟是无人再开口说话。
好似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良久，终是邀月声的叹息打破僵局。
她淡声道：“只能查到最近五年的事情，当年之事，概不知晓。”
“无碍，只是问问而已。”薄夜才觉得自己语气有些生硬，和邀月是合作而已，她并没有义务帮助自己。
更何况，现在萧何的事情便足够让他头疼，那些细节，自然会慢慢水落石出。
“今日找的人，是狄仁杰狄宰相？”邀月抬眸看住薄夜，细细看着他的神色。
薄夜目光阴沉，脸上本就浅少的温色消失殆尽，那又如何？
“他，知道你的身份？”邀月察觉到薄夜的不悦，却不愿将话题转开。
“嗯。”薄夜颔首，“他想让我帮太子李显。”
“然后？”
“我们暂时目标一致。”
邀月轻笑：“这倒也是个办法。”
薄夜心里微微一惊，尽管对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还是不自觉地向她解释，何时开始，连自己的心意都无法把持？
邀月反倒轻松许多，才想起薄夜刚刚从外边回来，翻起茶杯替倒杯茶，缓缓道：“对朝廷局势，可还了解？”
薄夜摒去杂念，拧眉道：“目前为止，所知晓和猜测的，朝中两股势力对峙，一面偏向武则天，一面偏向太子李显，两股势力应该旗鼓相当不分上下，明争暗斗固然少不，可也明白互相牵制维续平衡的道理，谁也不愿先行动手露出破绽落下把柄，因此几年下来，也算是相安无事。”
“所以李显这边要开始了？”邀月给薄夜赞赏的眼，道：“今日陛下召见了禁军首领李多祚，不知说了什么。”
“禁军首领？”
“不错。”邀月看着手中的茶杯，茶叶随着手中的动作在水中盘旋游弋，淡淡道：“或许是陛下起了疑心吧。”
“因为药材的事情还是？”
“我寻摸着是药材，又觉得不是，想必是张柬之宰相私下见李多祚的事情被武则天发现了吧，这宫中不知其中有多少武则天的耳目，日后还得提防才是。”
薄夜缓缓头，也知道武则天不可能让大权旁落，可她到底要传位于谁，还真是无从得知。
武三思这都有可能，包括有野心的太平公主，至于禁军首领，若不是邀月提起，也未想起还有这么个人
第35章 连环算计[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