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沃尔沃开进澜庭墅，停在别墅楼下时，明殿也没能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妥协她。
浪费太多时间。
可是。
当他停车后，看到站在别墅门外，探着脑袋无数次张望，耐心等待他来接的少女时，困扰他一路的问题好像就这么迎刃而解了。
“明老师。”
少女的声音又甜又软。
这回喊的不是明殿。
今天正式改称呼了，叫一声明老师。
明殿推开车门下车，绕过车头，站在副驾驶车门边，看向门口的人，温声说：“焉织，过来。”
秋起晨露时分，已经天色大亮。
穿着豆沙色针织长裙的少女，款款朝他走过来。
她的穿着打扮从未异类的惹眼球，每次都是中规中矩的长裙，淡雅的颜色，手里拎着一个小方包，款款走路时发出哒哒叮呤的声响，一颦一笑宛如高阁里的大家闺秀。
这样的外在，看似完美到没有瑕疵。
淡明殿知道，这样的焉织是一个被中规中矩刻在盒子里的模型。
“明老师。”
少女站在他身前，两人距离只有一米多远。
她仰着头看他，眉眼里满是生动、明媚、鲜活，第三遍喊他：“明老师，早上好。”
明殿应了声嗯，问她：“早饭吃了吗？”
焉织回答他：“吃过了。”
回答得并不快，回答之前犹豫了一下。
“吃的什么？”他问。
答不上来。
她就只是笑笑，敷衍了事。
明殿没再问，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她手拂裙子，坐上去。
明殿车开得不快，路过一家早餐铺子，打着转向灯靠边停车。当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时，见焉织也解安全带，他说：“你在车上等我就好。”
她哦了一声，攥着了自己的小方包，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金属链子。
早餐铺子的生意很好，这个时间点是上班高峰时间，买早餐的人很多。
明殿排了大概五分钟才买到，回到车上，他将一袋子递给焉织：“帮我拿着。”
焉织不单单只是帮拿，接过来就已经打开了袋子。
有两个生煎包，青菜馅的素包两个，有她拳头大小，还有两杯豆浆。看起来不多，实际是两个人吃的分量。
明殿见她盯着袋子里面，不禁勾了勾唇角，温声说：“你要是饿，可以吃点。”
焉织明知故问：“明老师是特意给我买早餐吗？”
明殿撑在方向盘上的手，打着转向灯握盘身慢慢转动，虽说谎却脸不红心不跳回答她：“出门急，来不及吃早餐，刚才不小心多买了点而已，你爱吃不吃。”
好傲娇的那句：你爱吃不吃。
殊不知，不落套的话，也给自己挖了个坑。
焉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并且意味深长的‘噢了声说：“原来明老师出门急，是因为知道我在等你。”
明殿：“……”
他正开着车，没看她，但也能想象到那一双勾人的杏眸此时有多狡黠。
想着，他便笑了，那笑声很低很浅，像带着气泡似的，语气却很严肃的说：“焉织，就这一次，没有下次了。”
妥协她太多次了，再妥协下去，就没底线了。
这句话无需说太清楚，她懂他的意思。
却又如他所想的一样，她会装作不懂的样子：“什么没有下次了？”
明殿这回直说：“接你。”
他再复说一遍：“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焉织哦了一声，没有接他的话。
——什么是下不为例。
——我要你事事为我开先例。
——动情而不自知。
——我还要把你摁在床上为所欲为。
哼！
焉织抿着唇许久没说话，看了眼袋子里的早餐，她拿出来一杯豆浆，插好吸管喝了一小口，微微有点烫，她吐了吐舌尖，这一幕恰好被明殿看到。
他迅速移开视线，专注开车。
在焉织没有看到的视觉下，那凸起的喉结微咽，出声提醒她：“小心点喝，别洒车上了。”
焉织小口小口的喝豆浆，听到明殿说的话，她不作回答。
明殿也不多说提醒的话，看她那反应就知道是赌气了。
青菜馅的素包味道还可以，焉织咬了一口就放回去，又拿另外一个咬了两口，再放回去，两个生煎包也照样只咬了一口就放回去。
豆浆温度合适了，她喝了半杯，然后换了一杯又喝了点。
“明殿，我吃好了。”她将袋子拢了拢，放在膝盖上。
明殿嗯了声，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没看到，车开进星娱楼下的地下停车场，焉织先下车，怀里还拎着早餐。
明殿锁了车，戴上口罩，说：“电梯在那边，走吧。”
焉织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明殿接过，拎在手里没打开，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独立包装的口罩递给她：“戴上。”
焉织说：“不想戴。”
明殿不会多说，拆了口罩的包装袋，亲自给她戴上。
焉织不配合，脑袋转来转去的，明殿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很是无奈的语气里凝着几分严肃：“焉织，你乖点。”
焉织还是不配合。
明殿干脆利落的摁住她脑袋，摁在怀里，脑门心贴在他胸膛上，他说：“不要动了，地下车库里到处都是监控，你想让别人看见什么？”
焉织闻着他身上的雪松香，仰月唇缓缓勾起一截弧度：“我想让别人看见你欺负我。”
他将她脑袋推开，利落的将口罩戴在了她脸上，说：“好了，别闹。”
焉织抬手就要摘下口罩，明殿板着脸说：“你怎么不乖了。”
——乖是扮给你看的。
她拉下口罩，紧抿着唇，原本不笑时也微微往上扬的仰月唇，此时却是往下压着，彰显着她不太好的心情。
明殿觉得现在不是该气或者该笑的状态，而是他根本气不出来也笑不出来，即使想说重话，可是脱口而出的每一句话都是温和的，因为本能里舍不得对她说重话。
“焉织。”他喊她名字，喊得格外郑重其事的样子。
焉织瞥着杏眸看他，模样乖乖的，似乎就只是在等他一句话而已，只要他说那句话，那压着的唇角立马就能重新扬起来。
“明殿！”
第48章 醋到患得患失的明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