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松连忙拦着他,严肃道:“陈星述,你要想清楚了,这个角色关系到你的前程!你不是说要爆红吗?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你面前,你不要了吗!”
陈星述红着眼,朝严松嘶吼:“她都哭了,我还要什么前程!”
那一刻,严松松了拦着陈星述的双手,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
陈星述不会安慰人,更不会安慰痛哭流涕的姑娘,只知道自己的心也跟着阵阵抽痛。
“陈星述,我没有爸爸了。”
他故作轻松,回了句:“长兄如父,我还在。”
“滚。”她边哭边骂。
陈星述蹲在她面前,用手给她擦着眼泪,“别哭了,丑死了。”
他说谎了。
其实她最好看了,全世界全好看的女孩子,就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也是最好看的。
最后易从心哭累了,靠着他的肩膀睡了过去。是陈星述把她抱回易家的,刚出医院门口,他就碰见了易从心名义上的未婚夫。
那个人叫顾仅南。
陈星述与他四目相对。
男人深邃的眼眸漆黑如墨,陈星述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也并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抱女孩同顾仅南擦肩而过,打了辆车去了易家。
之后,易从心就忙着处理易父的后事,忙着接管公司。学都没来得及休完,放弃了她最喜欢的舞蹈,成为了一名企业家。
陈星述也与那个角色失之交臂,但是他并不后悔。好在老天垂怜,拿到了一部网剧的男一号。
尽管比起那部大制作的男二,这部网剧男一不算什么,但是这也是目前能接到的最好的资源了。
陈星述以前知道她废寝忘食地练舞,现在知道她废寝忘食地打理公司,两人都在不同的圈子里各自努力着。
她没有以前爱笑,也没有以前张扬了。像是父亲的离去,教她收了全身上下竖起来的刺,学会了以软弱示人。
这大概是成长的必修课,陈星述没法帮,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
所以他恨自己的无能。
特别是那年,她喝着酒同自己说,“陈星述,我要嫁给何之洲了。”她说,“我会和顾氏退婚。”
陈星述握着酒瓶的手紧了几分,声音说不出来的哑,“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就不嫁。
她笑了一下,红着眼说:“陈星述,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是成年人了,做事哪能只凭自己的心意啊。”
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事物与人,也是成长的必修课。
“那些人对斯瑞丽虎视眈眈。这公司可是我们易家世世辈辈努力出来的成果,我不能让它砸我手里。”
“何之洲可是京城的太子爷,背靠何氏,嫁给他有利于我。”
权衡利弊,大概也是成长的必修课吧。
若是年少,当然可以全凭喜好,但是现在不一样,长大了,要从利益出发决定这件事该不该干。
那年,何氏是京城最大的豪门世家,易父去世后,直接压了易家一大头,就连顾氏也比不上。
何之洲同他见过几次,偶尔还会揽着她的腰,无声地同自己宣示主权。
他心下一笑,他不过是穷小子一个,也值得何家太子爷这般防范?
彼时,陈星述已经在娱乐圈里大红大紫了,成为了家喻户晓的顶流巨星。
严松喝醉的时候,同他说漏了嘴,“你爆红的那部网剧,其实是易从心暗地里给你牵的线。”
在圈里摸爬打滚的这些年,陈星述已经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
他平静地应了声。
严松讶异,“你知道?”
他说,不知道。
“那你恩什么?”
“你现在说了,我就知道了啊。”
他的确不知道,还以为是老天垂怜呢。
“其实,那姑娘挺好的,会小心翼翼地守护你的自尊心,只是……可惜了。”
陈星述喝着酒,没说话。
严松见过陈星述喝醉过许多次。
易从心的父亲去世,易从心、何之洲的婚礼的那天,以及易从心后来的车祸去世。
好像,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些坏的事情都能无波无澜安安静静地消化,但是事关易从心的就不行。
再后来,出现了个纪念。
“功成名就,没有她,有什么用。”陈星述灌了一瓶啤酒下肚。
严松鬓角染上了几分雪白,像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花,他叼着根烟:“你粉丝让你赶紧谈恋爱。”
陈星述也摸了根烟出来抽,吞云吐雾,淡淡地“哦”了一声。
“打算就这么单着了?”严松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过完今年这个年,你就已经三十六了!”
“人纪念的孩子都五岁了!”
陈星述没理会他的话,继续抽着烟。
年初七那天,陈星述带着好些礼物去了趟从南别院。
顾知纪长得有小树苗那般高了,面容跟顾仅南相似,简称迷你版顾仅南。
顾知纪是位开朗又绅士的小男孩。
他正在院子里头玩雪,瞧见陈星述,手里滚好的雪球也不要了。
连忙跑了过来,抱着陈星述的大腿,“陈叔叔。”
他仰着白皙的脸蛋:“陈叔叔,新年快乐呀。”
“新年快乐。”他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厚实的大红包递给了顾知纪,“你爸爸妈妈在干什么?”
顾知纪乖巧地接过红包,礼貌道谢。
“妈妈在沙发上看电视,爸爸在厨房做饭,我带你进去啊,陈叔叔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晚饭。”
“我爸爸做菜可好吃了,不过。”顾知纪气鼓鼓地顿一下,继续说道:“只有我妈妈在家的时候才会做饭,我妈妈不在家都是梅姨做饭。”
陈星述笑了笑,一手抱着顾知纪,一手拎着礼物,进了屋里。
陈星述沾了纪念的光,第一次尝到了顾仅南的手艺,的确很不错。
用完餐,顾知纪缠着纪念要放烟花。
俩母子在庭院里放起了耀眼夺目的烟火,伴随着粲然笑意。
“新年快乐。”
“好像从来没看你抽过烟。”
顾仅南眺望远方,眼里含笑,“她不喜欢。”所以,早就戒了。
陈星述同顾仅南在后面看着,放烟花的母子俩。
纪念今年三十岁了,却依旧年轻貌美。
纪念冲两人喊道,“一起来放啊。”
顾仅南扬着唇角走了过去。
陈星述双手插兜,漆黑的眸中倒映着一家三口的身影,他唇角无声地勾了勾,眼中也携裹着清浅的笑。
后来,严松问他,“遗憾吗?”
他说,“没什么遗憾不遗憾的。”
——纵使结局不如意,遇见便是上上签。
……
《完结感言》
陈星述是我特别特别特别心疼的一个角色。
我曾无数次设想,如果陈星述可以勇敢一点表白的话,会不会就没有顾总什么事了,答案是:是。
他们年少时是彼此唯一的朋友,他们把酒言欢促膝长谈,他们友谊之上,恋情未满。那时纪念正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有一个陪她闹,陪她笑的异性朋友,如何能不心动呢。但是没有“如果”。
就像陈星述所言,纵使结局不如意,遇见便是上上签。
池琛的番外就不写了,大概你们也没有很想看。
本书就写到这里吧,以陈星述的番外在这本书的末尾正式画上一个句号!
感谢一路坚持到这里的读者,爱你们啦!
我们下本书,不见不散!
第170章:陈星述番外(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