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云淡风轻的走着。很快,暑假就到了。同学们很高兴听到班主任冯老师说:“学校不准备再重新分班,全班晋级二年级一班,随后会是三年级一班。也是就说,未来两年,大家还是同班同学。”侯红果拉着王香芸的手说:“明年我们还做同桌好不好?”香芸点了点头:“好。”离校的时候,学校怕住校生遗失东西,就要求所有的住校生把自己的物品都打包拿回家。香芸抱着棉被走下宿舍楼的时候,看见姜一聪站在女生宿舍楼门前。看见她后下来后,他急忙迎了上去:“我帮你拿,你还有没有其他东西?”不等香芸开口拒绝,姜一聪就夺下了她的被子。“你要帮拿到哪里去啊?”香芸捂着嘴笑了起来。“你不是要拿回家吗?”姜一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我刚刚跑回家一趟,借了我三伯家的三轮车,现在可以送你回家。”香芸用手指了指学校大门口:“我大哥过来接我了,你就别帮我拿了东西了,不然,我哥会误会我们俩的。”香芸一边抱回被褥,一边微笑着向姜一聪表达最诚挚的谢意。
姜一聪站在人力三轮车旁,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长得白白净净的年轻男子正在把香芸的东西往三轮车上放。等香芸都坐上三轮车了要走了,姜一聪还在看。香芸看他还站在那儿,就向他挥了挥手,用口型示意,让他快点回去。姜一聪没有挥手,他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天天见到,就感觉到很安心的人。尽管再见面是在45天之后,可他觉得那45天该是多么的漫长。
他真的需要一懂他的朋友,一个能让他感觉到安心,给他生活的希望的人。父亲去山西下煤窑三年了,为了省路费,中间没回来过。一聪给父亲写了几封信来没有收到回信,因为父亲不认字,又不好意思托人写。只有在春节时,给家里寄钱的时候,父亲才给家里发个电报,报个平安。唯一能跟自己说两句的母亲,一直很忙,她一边要种田,一边放羊,一边还得照顾一聪那个因为脑膜炎后遗症而变呆变傻的8岁的弟弟。
一聪从开始会做事起,就很少出去玩过,因为母亲需要他帮忙做家务,这个家需要他干活。他特别羡慕其他家里的孩子,他们能无忧无虑的玩耍,嬉戏。他们不必做饭,不必自己洗衣服;不必天天背着竹篓打猪草;不用为了省点农药钱,顶着大太阳到田里给庄稼捉虫子;他们也不会有在被镰刀划破脚面后,随便敷些咬碎的刺角芽(学名:大蓟)止了血之后继续割麦子的痛楚;他们永远不会有这种不可名状的耻辱:当他和傻弟弟一块儿在门前的空地上用力推石磙,碾轧黄豆荚,推石磙推得汗流浃背的时候,被一群孩子在背后叫着:“大傻,二傻,推罢石磙回家啃南瓜……”
一聪羡慕归羡慕,但从不抱怨,因为他觉得父母已经够辛苦的了。虽然一年到头都没吃上过白馒头,一年的时间,半年都在吃南瓜喝玉米糊。一聪在意的不是吃得好与坏,他在意的是别人看他家的眼光。
刚进一年级一班的时候,在大家都不了解彼此的情况下,很多女生看他穿得破破的,旧旧的,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选座位的时候,都尽量离他远一点。唯独王香芸例外,她从第一眼看他时起,就没用“另眼”看过他。在她眼里,无论大家穿什么,都一样,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于是王香芸在姜一聪的眼里,就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暑假的一个大清早,香芸非要跟着父亲去镇上卖西瓜。帮父亲卖西瓜是假,想喝镇上那家祖传几代的胡辣汤是真。母亲就交待她,从镇上回来的时候,记着买点土豆。父亲怕香芸跑累,就让他坐在西瓜车上;香芸怕父亲累着,说什么也不坐。并跑到西瓜车后面,帮父亲推车。万官营离侯集镇大约有三四路程,不远。但这么一大车西瓜,一个人拉三四里,也是件不容易的事。父女俩走一程歇一程。香芸虽出一点小力,可也累得,噪子直冒火。父亲取下头上戴的草帽给自己扇了几下风,又用脖子上搭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香芸喘着粗气说:“爹,挣点钱可真不容易啊!”父亲抽了根白河桥,吐口烟说:“现在日子比我们以前好多了呢,在我们十三四岁的时候,赶上国家大炼钢铁,冬天,家里连个柴烧都没有。我就跟着邻居们去北山拉柴,一个来回,得走好几天。路上饿了,就啃几口窝窝头;渴了,就在路上捧点雪吃吃;累了,就躺在雪地上睡会儿……”
“爹啊,我现都有点渴,想吃雪糕呢。”香芸听父亲讲到吃雪这节儿时,立刻就想到了那甜甜的,凉凉的,滑滑的,白胖胖的雪糕了。“忍一会儿,咱们现在不歇了,等会儿到镇上就给你买。”父亲把车
赶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