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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终章[1/2页]

女海商 之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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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且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到年少时,与章葳蕤在外翁家偷酒喝,喝醉了便睡在酒窑,阿娘来寻她,说她不似小娘子,成了酒鬼嫁不出去,即便是有人蒙在鼓里娶了她,也养不她这般豪奢酗酒。外翁疼她,偷偷给她送酒,不管她随杜少言在何处赴任,思凡楼的酒总能送到。她那时想,日后定然要找一个酒逢知己千杯少的人,更不会说她是酒鬼。
      可阿娘对她说,这是痴人说梦,她的嫁妆无法让她这般挥霍。身为女子,相夫教子方是正道,日日都想着奢侈玩乐,岂是小娘子所为。
      她问阿娘,为何女子不能饮酒玩乐,不能四海为家,天高海阔,飞禽走兽尚能自由自在,而她却只能以女子之道被约束着。
      阿娘说,这就是命,你既为士大夫之女,便不能恣意妄为。
      她说,可她是商人妇。
      阿娘写满忧思的脸渐渐变得模糊,直至再也看不见。
      画面一转,是她与弃之举杯邀月。弃之的酒量究竟有多好,杜且一直都没试出来,但他总是比她先醉,可第二日却十分清明。
      她拿出十坛千日春找他拼酒,弃之拒绝了。他说,这是送嫁酒,喝不得。
      可分明,杜且只与他喝过千日春。
      没错,她的千日春囤了三年,却只有弃之有幸喝过。
      这似乎不是巧合,可她已经忘了为何只与他喝过。
      喝过她的酒,便该是她的人,眼下说不喝已经太晚了。
      她试图去抓住他,与她一起痛饮三百杯,可他却消失不见。
      “弃之……”
      杜且骤然醒来,没有酒,也没有酒香,只有浓烈的药味霸道在钻进她的鼻腔,侵略她所有的感官。
      但弃之却是在的。
      他的下颌胡渣丛生,显得十分颓废,即便是连着三日大醉,他都不会出现不修边幅地出现,更不用提他眼窝的青黑,就像是宿醉十日。可这些依然无损他的俊美清隽,只能说好看的人即便再不修边幅,都掩盖不住骨相的出众。
      “你睡了五日,烧了三日,留大夫说你劳累过度,可一度又说你只怕救不回来,让我给你准备身后事。”弃之的语气平静,可他端着药碗的手却在颤抖,一双深目牢牢地盯在杜且苍白的脸上,“赵提辖来看过你,他说你交代过身后事,死后要与我葬在一处,于是我想往后这数十年,我该不该把你烧成灰带在身边,带你去看海阔天高,异域风光。等我死之后,才能葬在一处。”
      那夜的记忆袭来,杜且被推入海中,但是在落水前,她的头撞到船板,落水便昏了过去。再后来的记忆,她便什么也记不得。
      “为何你不殉情?”杜且的声音支离破碎,“偏生要把我烧成灰,我若是化成灰,你还认得吗?别说你认得,我爹娘都不一定认得。素来死生契阔,你竟贪恋俗世。”
      弃之挑眉,冰冷的手指抚上她的额,“脑子没有坏,我这便放心了。”
      杜且愣了,反问道:“我要是脑子坏了,你要养我吗?”
      弃之把药碗放下,俯身而上,与她咫尺相望,“人生漫漫,我还是许多未尽之事。我还要替你去看名山大川,我要替你去品天下美酒,所有你想做之事,我都要带着你一一完成。你还说,你要让长风号行遍南洋诸蕃,你还要造更大的商舶,让更多的人来泉州贸易。我若是殉情了,谁来替你做?但我总是要养你的,你即便是脑子坏了,手脚残了,我都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我本不欲成家,恐不能照顾周全。一旦涉及商利,被栽赃陷害失了性命尚未可知,那次被污私舶私货,我在狱中走了一遭,牙号被封,若是无法脱罪,家资田产也会一并被收不说,性命也难保。可老天让我遇到你,我自知粗鄙,想着助你还债,送你返乡,从此平安喜乐,我亦会满心欢喜,用余生思念你。可是,情之一字我实难堪破,我心悦于你,盼能日日夜夜相伴,生生世世相依。以往,我不敢表明心迹,只因你我身份有别,我只能贪恋你的美好,却不敢承认这份情义。如今,生死悠关,我再也骗不了自己,看着你自此离开,我却只能用余生怀念,此生怕是不能够了。阿且,我心悦于你,不知你是否也愿意与我一生相伴。弃之身无长物,但娘子所愿所想,即便是天上星,我也会奋力一博。”
      弃之扶她坐起,然后倾身抱住她,双臂合抱,却隐忍着不敢用力,只是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以往,他谨守礼数,不敢逾雷池半步,甚至不敢表露分毫,不想自己所行之事会拖累她。如今,他再无顾虑,生死一线的徘徊辗转,他不愿意再次经历。他不想失去,也不能失去。
      这几日来,杜且时好是坏,留大夫说这是积劳成疾,又在匪窝里呆了数日,精神极度紧崩,脆弱不堪一击所致。他不离榻前,与她共渡生死瞬间。
      杜且回抱他,动作有些生涩笨拙,“那日知你还活着,我便知道你一定会想办法救我。我知你心意,也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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