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缓缓摇头,抬手推开账薄,语气里满是失望,“不必看了。你们如今翅膀都硬了,我这老婆子能奈你们何……”
孟锦澜心知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只得将账薄递入竹嬷嬷手中。
“若祖母乏了,便让竹嬷嬷看上一看。澜儿的绣坊虽接了那笔订单,却让方掌柜将账目做的仔细,竹嬷嬷能看明白的。”
竹嬷嬷少许犹豫,迎上孟锦澜坚定的眼神,只得接过账薄一页页的看了起来。
翻了几页,竹嬷嬷似乎不太明白孟锦澜之意,抬头疑声询问。
“二小姐,账薄虽做的一清二楚,却也仅是用料开支罢了,老奴不明白为何您坚持让老奴代阅?”
“竹嬷嬷不急,且看下去。此账薄上仅记录了那笔订单,算不得多。
我让方掌柜带来给祖母亲自查阅,便是为了让祖母明白,此账并非临时赶写,而是从一开始便有此打算。”
孟锦澜淡声言语,目光向方掌柜望去。
方掌柜恭敬的抬手微拱,含笑对老夫人言道,“老夫人,二小姐心系孟府,您切不可误会她才是。”
老夫人面露不解之色,坐正身子从竹嬷嬷手里接过账薄,一行行一列列的细细查阅起来,直翻到最后一页,苍老的眸子里竟泛起潮意。
合上账薄,略有些激动的对孟锦澜言道,“澜儿,祖母错怪你的。”
孟锦澜微一鞠身,笑而不言。
孟敬阳满面疑惑,“母亲,孟锦澜手握订单,本家成衣坊却连边料小活都不曾分得,何来错怪一说?”
身后的李氏拧着眉梢,伸长脖子望去,恨不得夺过账薄看个清楚明白。
“住口!你自己不争气,还恨不得攀扯上澜儿!”老夫人神情冷竣。
“账薄上记得清楚明白。她与人合作的这笔订单,所得盈利分作三份,那个叫张林的人,分得三成自是应当。
丝菱精绣坊出工出力,得四成乃是正该有的。还余下三成,全数交入孟府公中。如此顾及公中,你身为家族生计的主事,可能做到!”
老夫人满心欣慰,膝下之人并未与孟家离心,较这笔银子更来的弥足珍贵。
孟敬阳满脸不信。
五千件成衣,一件成衣赚取二两银子,便是上万两。三成可是三千两。孟锦澜竟舍得将三千两银子拱手交入公中,她与那黄白之物有仇不成?
“不可能!”不待孟敬阳开口,李氏先忍不住出了声,“三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她岂会这般好心!”
孟锦澜冷笑,“二婶说的是,我自然不会这般好心。分三成银子给公中,自然是有条件的。”
“看看,老夫人,妾身说的没错吧。这丫头果然有后招,您可信她不得。”
李氏得意洋洋,那嘴脸似乎将自己夫妇中饱私囊未遂的丑事,抛在了脑后。
老夫人并未受李氏挑嗖,和颜悦色的对孟锦澜言道,“澜儿,若较起真来,这笔银子纵使你不交入公中,也算不得错。如今你既有此心意,若有些条件倒也合理。”
孟锦澜垂眸,淡声言道,“祖母……近年战事不断,虽京城较旁的地方好上许多,公中的成衣坊与布庄的生意却也萧条了许多。
咱们府上,各院的主子,奴婢,婆子,小厮,共计二百余人。每月开支可谓不小,若公中的生意再如此下去,终不是长久之计……”
老夫人静声不语,孟锦澜倒是说中了她的心事。
在外人看来,孟府虽然风光,但近年来公中收益日渐减少,打理公中账房的孟奎不止一次在自己跟前提及,需得整顿孟府产业。
奈何自己年迈,实在力不从心,只得将希望寄托在孟敬阳身上,可眼下看来,二儿子的心思恐怕并不在公中产业之上……
“唉!”老夫人长叹,不由得怀念起老爷子生前的雷霆手段。
孟敬阳不耐烦了,“你有事说事,扯这些有的没有,是何用意?”
孟锦澜并不理会,抬头继续言道,“公中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天时不利自是其一,不过二叔打理不当却是重中之重。”
说着,不顾孟敬阳再次涌气的怒意,一字一句的言道。
“澜儿的条件是,公中的生意,本就是三房共有。因此,需得三房共同主事,二叔看顾南华巷成衣坊不变,城西的瑟锦布行则交由三叔打理……”
“老三向来闲散惯了,向来只知道去诗社
第45章 整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