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梳雨将冷水往自己的脸上泼去,才觉得那种恍然慌张的情绪削减了几分,一切都来得突然,出乎意料,她现在都仍有一种身处梦中的错觉。
水龙头被她关上,哗哗的水声消失不见,季梳雨仿佛失聪,此刻耳边竟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良久,季梳雨才缓过神来,宋晏之握住她的手腕,皱眉询问:“怎么了?”
季梳雨猛地惊醒,抹了一把自己脸上已经冰冷的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有点不知所措。”
宋晏之伸出手擦掉她脸上残余的水珠子:“你以为现在是盛夏吗?这么冷的水也敢往脸上泼?”
季梳雨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没想那么多。”
“他醒过来,你不开心?”宋晏之突然问道。
季梳雨心里猛地一跳,然后飞快地抬起头看向对方,忙不迭的开口道:“哪有的事,小遵醒过来我比任何人都开心……就是觉得有些太突然了,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而且……而且……我也说不清楚我现在的心情,总之就是觉得挺奇怪的,绝对不是不开心,但好像也没那么开心。”
“我不太开心。”宋晏之突然开口。
“啊?”季梳雨愕然的看向对方,“为什么?”
宋晏之皱了皱眉,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他揉了揉季梳雨的头,道:“没什么,走吧。”
季梳雨奇怪的看他一眼,宋晏之却挪开了视线。
总不可能是说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吧。
以季梳雨和林子遵的关系,以及林子遵对季梳雨的救命之恩,宋晏之几乎可以想象到林子遵醒来之后季梳雨会分多少心力在对方的身上去。
之前林子遵躺着,宛如一个活死人,他可以不介意,但是如今这人醒了过来……
这般小心眼的心思,宋晏之自然不可能开口说出,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疼,假装自己毫不在意。
宋晏之万万没有想到,有一日他竟也会生出如此恶劣的心思来。
要知道林子遵和他的关系可是非常不错的。
宋晏之心里不由暗叹一声。
季梳雨倒没想那么多,此刻她的心思全被林子遵以后该怎么办所占据,除了激动和开心,还有对未来不知所措的茫然。
但无论如何,林子遵已经醒过来了,既然已经醒过来了,她就要尽自己的全力对对方好,这样才不负对方。
第二日正好是季梳雨要去拜访朴老的日子,季梳雨本来打算跟朴老请个假,但此事不知道林子遵从哪里听到了,愣是要让她立马去见对方。
林子遵的原话是“可别让我这个废人耽误了你”,听得季梳雨心拔凉拔凉的,恨不能立马把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换做是自己。
如此一来,季梳雨自然就没有再请假,而是按时去见朴老——虽说有些心不在焉。
朴老的家坐落在郊区的一座小山丘之上,是半山腰的一栋别墅,颇有些出世的意思,门外竟还有保安守着,技季梳雨进去通过重重关卡,才终于得见朴老。
朴老此生仅有一女,早已经嫁了人,只偶尔会回来看看他,别墅里平日只有朴老和朴夫人两人,按理来说应当过得很是无聊才对,季梳雨到了这却发现两人颇有些闲云野鹤的意思,正坐在庭院中下着象棋。
朴夫人虽然也是鹤发,但看着身体尚可,季梳雨同两人打过招呼后被朴老吩咐着坐下。
“小芬,你去泡点茶,”朴老饮了一口杯中水,道,“要上好的那种,这可是我的闭门弟子,千万不能亏待了。”
朴夫人笑着打了打他,道:“你都收了多少个闭门弟子了。梳雨是吧?你先等着,我这茶可能需要泡一段时间。”
朴夫人转身离开,庭院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朴老笑道:“我这老妻平日里没事喜欢研究茶道,一盏茶她得生生泡上许久,喝却不过转瞬的事儿,也不知道乐趣在哪里。”
季梳雨笑道:“哪管最后喝花了多长时间,只要这泡的过程享受到乐趣不就行了么?”
朴老听罢这一句话竟有些怔然,他定定地看着季梳雨半晌,低头笑了:“你可知从前有人同我说过同样的话?”
“是么?”季梳雨心中微诧,倒是起了几分好奇。
朴老道:“我的上一任关门弟子。”他摇头一笑,道,“已是往事,便不再多提了。今日咱们不学别的,你陪我下上一局?会吗?”
“会。”季梳雨虽然不精通琴书,却涉略棋画,主要是季父爱下棋,常拉着她陪伴,所以那些叫的上名字的棋季梳雨多多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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