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用一种近乎可怕的平静的语气,继续道:“宋晏之,我早就不是季家的大小姐了,你应该清楚。”
宋晏之却突然往前走了几步,他在她的身前停住,抬起来的食指轻挑住她的下颔,一字一顿的:“季梳雨,我还以为你会忍很久呢。”收回手,宋晏之反而露出一个算得上是愉快的笑容,声音明显低了下去,“这才是我认识的季梳雨啊。”
季梳雨猛地抬起头,怔松的看着对方。
“你很缺钱吗?”宋晏之问她。
季梳雨没回答,像是被戳到了软肋,迅速移开了视线。
宋晏之继续道:“为什么不来找我寻求帮助?”
季梳雨脑子里那根紧绷的神经瞬间被拨响,她蓦地扯了扯嘴角嗤笑出声,极其迅速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道:“宋先生,您现在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呢?您不是……最讨厌我了吗?”
季梳雨不再去听他的回答,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几乎耗尽她所有的力气,于是她转身就走,没有给宋晏之任何开口的时间。
但一时的躲避并不能让季梳雨再也见不着宋晏之,她能做的,只有在下次见面之前尽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让自己面对他时更从容不迫一些。
即使生活已经局促到让她无路可逃,态度上也要能压得住宋晏之那嚣张的气焰。
但是季梳雨当天晚上就见到了宋晏之。
来的人不仅是他,还有几个宋家的远房亲戚。
季梳雨被奶奶从睡梦之中叫起来,对方情绪激动得话都有些说不清楚,季梳雨忙替老人家拍了拍后背,劝道:“奶奶您别急,慢慢说,好吗?”
奶奶这才深吸了一口气,道:“小雨,不好了,咱们这里的停尸间有具尸体不在了。”
季梳雨猛地坐了起来。
丢掉的尸体是宋晏之的二叔。
季梳雨有一种自己在拍悬疑剧的错觉。
她迷迷糊糊的站到宋晏之的身前,四周围了一圈的警察,唯独宋晏之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窗外那张牙舞爪的月色。
好像这俗世一些的吵嚷都波及不了他内心的平静。
季梳雨看到宋晏之点燃一根烟,心中不由得微微诧异。
她犹豫了一下,往前迈了一步,站到他的身边,出口询问:“……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有段时间了。”听到声音的宋晏之将烟头在窗框上点了点,灭了烟。
窗框上有很多小小的圆点,都是有人灭烟剩下的,宋晏之的那个烟头在上面显得格外明显,一来,是刚点上去的,二来,他很用力,用力到指尖都微微泛白。
季梳雨看着他,低声问道:“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宋晏之垂下眼睑,声线清冷:“为钱、为名、为利,情或者仇,无非这几样。”
“宋先生是吗?”警察走上前来,举了举自己的证件,“麻烦您跟我们到警局走一趟,录个口供——还有这位负责登记的……季小姐?也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季梳雨微微一愣:“我?”
宋晏之半阖着眼,双手环胸,往靠背上靠了靠,平静了一下情绪,才开口道:“我是他的侄子,在此之前已经有大概五年没见过面,这一次知道他去世才从国外回来。我们家世代从画,唯独二叔经商,家产很多,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儿子在国外读书,一个儿子继承家业在国内帮他的忙,这是我知道的所有事了。”
警察刷刷刷写完,微微皱眉,最终什么也没说,挥了挥手。
至于季梳雨,更是不可能知道什么。
两人从警察局出来,半夜的天气微微发凉,季梳雨忍不住伸出手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那我就……先走了。”季梳雨道。
“走吧。”宋晏之看她一眼。
“啊?”季梳雨微微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宋晏之道:“你打算走回去?”他顿了顿,才好心解释了一句,“我送你。”
季梳雨怔愣的期间,这人已经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轻轻搭在了她的身上,季梳雨微微一僵,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
还是那熟悉的气息和温度,恍若经年。
夜晚的风轻柔的从耳畔拂过,跟宋晏之并肩同行的很短的一段时间里,季梳雨发了疯的想让这时间变得更慢一些。
再慢一些。
她舍不得离开宋晏之难得一见的温柔。
温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