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抱歉又冷漠,绿夏抬头看他,不理解的问:“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如果我性命垂危就这样死在你面前呢?”
“我会不顾一切去救你,所以绿夏我求你,我不能不顾一切。”
绿夏默然,她看向又一次被重重打倒在地的陈娘子,他身体虚弱,每日跟随自己练武都很吃力,却每天都满头大汗地坚持下来。绿夏曾经问他,为什么这么拼。他说为了自己将来多一份力量,多一点资本。
当时她还以为陈娘子要的是出人头地,笑话他想钱想疯了。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多教他一些保命的东西。
陈娘子对抗陈奇,毫无悬念地被吊打。陈奇一次次出手把陈娘子打到,以为他不会再爬起来,陈娘子都可以努力支撑自己起来,再发出怒吼地扑过去。一次次被打飞,一次次吐出鲜血,一次次眼前黑到以为再也醒不过来,可是他不想放弃,他不能放弃,只要还有眨眼的力气,就可以爬起来,只要可以爬起来,就可以走近敌人,只要可以走近敌人,就可以使出招式。
愚公移山,夸父逐日,精卫填海,蚍蜉撼树,都不及此刻想要为了他的婉如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陈娘子。
不要打了,绿夏看着浑身是血的陈娘子捂住自己的嘴,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蝎子军被他的执着惊到,放松了警惕,全身心观战。在场只有偶尔飘过的清风浮动树叶间,陈娘子喘着响彻耳膜的气,眨着血红一片的眼睛,走着软弱不已的步子,踉跄走近陈奇。陈奇心里出奇的慌,他怕这个执着到残忍的人创造什么奇迹打败自己,更怕上天就此眷顾了旁人,让自己的成功就此离去,因此给了他足够的尊重,在他举起刀以后,用尽全身力气出手把他打飞。
这一拳,震碎了陈娘子的五脏六腑,这下子,陈娘子再也起不来了。
“是个英雄,给你留个全尸吧。”陈奇一枪插在他的心上,骑上马继续前进,丝毫不管已经死去的战士,和那个铭记一生的敌人。
绿夏见蝎子军离开,冲开顾瞒的桎梧,跑到陈娘子身边捂住他的伤口的血:“娘子,你怎么样?”
“他们都是坏人,对吧,绿夏,他们应该死。”陈娘子多么善良,虽然他会做香喷喷的鸡腿,但他平时连杀鸡都不忍心看:“他们是禽兽,婉如那么好都不放过。”
“禽兽不如啊,婉如那样的都不放过。”绿夏话音刚落,陈娘子回光返照,用力握住她的脖子怒吼:“我掐死你!”
……
一旁的顾瞒轻咳了一声,提醒道:“绿夏你说话看下场合好吗。”
绿夏掰开陈娘子的手:“掐死我吧,你先恢复,恢复了,有力气了,想怎么报复我怎么报复我。”
陈娘子何尝不懂她的用意,虚弱摇头:“我不行了。”
“你是不是个男人,陈奇还没死,你有脸去见地下的婉如吗!”绿夏实在是不想看见又一个朋友死在自己前面,她砍去红缨枪的柄,背起陈娘子:“我带你去见医生,你要撑住,你不可以死!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
陈娘子如同一只卧倒的蚂蚁,看着这边界蔚蓝的天,黄白的芒草,还有一丝绿意的青青草原,天高海阔,他如此渺小,太阳在他眼里只是一个白色球状体。他的耳朵听不见绿夏再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流失干净,他湿润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轻声叫:“婉如。”
婉如的形象跃然眼前,他满足地笑了:“绿夏,来生,我会和婉如成为最般配的一对,到那时,请你来喝喜酒。”
他喘气像一个千疮百孔的风箱,如此费力,绿夏知道他现在一定活得很累,是身体上的不堪重负,这个世界不配他的美好,他的身体承载不了他温柔的灵魂。即便如此,她还是艰难地背着比自己重了四十斤的大男人艰难地走,如果他们没有出来探路,如果她没有遇到顾瞒,如果她再强硬一点,残延苟喘又怎样,只要他活着。
背上的人身体突然轻了一点,绿夏的眼泪开始夺眶而出,感受着陈娘子的身体一点一点跟着自然引力下垂,她闭上眼:“定不负君约。”
第二十四章 铁马冰河9[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