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绿夏反倒被他那种可怜劲弄的心软了,沉默看着他吃,歪头倚在树干上念叨着:“眼看进腊月了,薄谷虽然不会很冷,你还是要备一件厚点的衣服。”他的外袍还敞着,露出里面白色内衣,实在不雅,绿夏便伸手,粗暴地给他遮严实,弄的顾瞒呛得咳嗽不已。他灌了一杯水,顺了一口气,喷着粉末说:“你就不能轻点!”
绿夏有意避免两人之间温情的举动,眼下被他喷出的渣渣弄得眯眼躲避,再睁开眼,发现他全喷自己脸上,白白红红的像个傻子。她笑得花枝乱颤,顾瞒又不自知,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嘟囔着:“笑什么笑。”绿夏被他的傻劲又逗笑了,抓着他一条胳膊,笑得直打人。
“去去去,你干嘛。”顾瞒推不开她,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自己吃自己的。
绿夏笑着笑着就歇了气,她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在师父面前笑得如此畅快过,推开顾瞒,气呼呼地走了。
“搞什么啊,神经病。”顾瞒差点被她推到地上,在后面叫嚷着,绿夏摔门前忍不住冲他发怒:“吃吃吃,吃死你这个大肥猪!”
“呵!”顾瞒冷笑,气得站起来,又不能打人,他给自己扇风降火,对着小荷紫说:“岂有此理,你看到没有,简直就是个疯婆子!岂有此理!我干什么了我!”
小荷紫讨好地笑着,也对绿夏的喜怒无常摸不到头脑。
“我真的很胖吗?我胖还是王翰越胖?”顾瞒十分介意地问,仿佛只要小荷紫点头他就去护城河跳海自杀。
“没有啊,您很瘦啊,可能绿夏她,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疯婆子。”顾瞒嘟囔着看着那扇亮着,吃饱喝足,他抹抹嘴巴大喊着:“疯婆子我走了!”
窗户打开,绿夏伸头怒骂:“滚!”
顾瞒学着她的样子怪模怪样地说了个滚,自己先撇嘴:“脾气真大,看谁以后敢娶你。”
小荷紫眼看绿夏就要磨刀霍霍前来拼命,赶紧催促道:“顾公子您快走吧。”
顾瞒摆摆手,说着知道了知道了,一转眼又跑到绿夏窗下,讨了绿夏一记打,才悻悻离去,嘟囔着:“你还真打啊。”
伺候绿夏再次睡下,小荷紫忍不住说:“为何用那么大劲儿,顾公子额头都红了呢。”
“他就是贱。”绿夏说着想起顾瞒走时的狼狈样,忍不住笑了。小荷紫吹灯以后,她说:“明儿个做几道顾瞒喜欢吃的送过去,我看他很喜欢吃咸口,你挑着他今天吃的那几样,再,算了,明天我去做一点粥吧。”
小荷紫知道绿夏向来是个嘴硬心软的,此时看不清她的表情,笑着说是,关门退下了。
绿夏转来转去,有点怅然。
顾瞒每晚都会来她屋顶吹曲子,今天她出去打扰了今日份的晚安曲,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绿夏在内心里嘀咕,眼看天快明的时候才堪堪闭眼。
顾瞒静坐在她窗外,肩上已经被清晨的露水打湿,屁股也湿漉漉的。听见小荷紫的脚步声,他把手中的萧搁置在窗台,起身时脚一时间如万蚁吞噬,跌坐在地上。
小荷紫又疑惑又害怕地走过来,看见顾瞒,惊呼一声“顾公子”,顾瞒赶紧嘘她,小荷紫捂住嘴站在原地,看着顾瞒一瘸一拐地爬上树,翻过墙,跌落下去的时候发出一声惨呼,又急忙捂住嘴一般止住了声音。
小荷紫来到窗台下,看见窗户不知何时已经打开,绿夏不喜欢拉床幔,白净的小脸睡的红扑扑的,呢喃了一句“师父”,转个身又睡去。
她轻手轻脚地拿起那根被摩挲的发亮的竹萧,在听到那声“师父”后,不堪重负般又放下了。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花树经过浸润,更加空灵,爬满鸳鸯花的古木窗棂上躺着一支承载了故事的萧,有鸟儿从窝中探头,清丽地鸣叫了一声,旧事将去,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十章 华枝春满10[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