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明玉板着手指头一桩桩一件件说着自己那些感情史,说完她发出真心地疑惑:“你说,我是不是遇不到真爱了?”
绿夏听得心里厌烦:“你明明是一个公主,他这样亵渎你为何不说出来让你父皇惩罚他?再不济你让他去对妻子说他喜欢你,纠缠你算什么男人,如此虚伪又没有担当的男人还和他来往作甚!”
“他说的那么可怜,我怕刺激到他,真的做出来什么事嘛~反正我也不喜欢他,随他去。”明玉撒娇地趴在绿夏的肩头,撩起她一缕头发,下意识地打着圈,绕着玩:“你说世界上真的有爱情吗?对了!”她跑到绿夏面前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兰思顾来着?你知不知道男人都是不可靠的,要不然我替你去考验考验他?也不枉你痴心一片。”说着明玉就跑掉了,绿夏急忙去追,追的时候心底又有一分动摇,是以脚步拖沓,仍让明玉抢了先。
午后半晌,雨后初晴,阳光蓄势待发,各位官员随着皇帝的离开纷纷告辞,夫人还留在这里看戏,格外贪玩的几个孩子也没走。
下人们已经三三两两在撤桌子了,一股衰败的气息说不清道不明地弥漫在烘焙得膨胀的阳光里。
顾瞒第一个看见绿夏,他龇牙咧嘴,热情无比地招手。
兰思顾没有看到,手里还拿着绿夏的披风,安静地坐在偏僻角落闭目养神,这种家养侍卫一般到了宫里就没什么用场了。
明玉挑衅似的回头看她一眼,上前走了几步,见绿夏脚步钉在那里,知道她心里也生了怀疑,更加得意,快步走过去。
察觉到香风,兰思顾以为是哪家贵女路过,并不睁眼徒增无谓的客套。、
又是一阵风,是熟悉的微微苦涩的荷花香,他睁开眼,眼前却空无一人,只有王翰越傻傻的看着自己,仿佛刚才有妖怪经过。他疑惑地挑挑眉,王翰越犹疑地憨厚笑起来,摆摆手示意没有什么事,继续玩去了。
绿夏在最后一刻拉走了明玉,她脸上凝重无比,额角青筋若隐若现,明玉见她真的在意,也不再多言,两人面面相觑一会,明玉说:“我总觉得你还不如让我去试探了,好坏都有个定局,不然你心里肯定有个疙瘩。”
绿夏努力冷静,却烦躁地把小拳头砸在明玉身上:“都怪你,毁了我的好心情。”
明玉丝毫不留情地打了回来:“关我什么事!狗咬吕洞宾!”
绿夏气氛无比地噘嘴,嘴巴噘到能挂一个茶壶了,她怕不知道他的心意,却更怕知道。她招招手:“走,一起去喝酒。”
“不要,喝醉酒成何体统。”
这时候又是那个讨厌的装淑女肤浅明玉了,绿夏笑得那样纯粹又那样骄傲:“你不是想要和我们一起玩吗?不喝酒就不带你玩。”
“你以为我稀罕吗!”明玉甩袖,目光里迸射出火花。
“对,你稀罕。”绿夏的眼睛看进她的心里,轻佻地勾了勾她的鼻子,走过去说:“来吧,一起打牌喝酒,管那些规矩作甚,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玉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一个坦荡得外八字走路走得有点彪悍的人,内心重复了一遍,对,我就是稀罕。
宫廷规矩大,她每一次都是聚会最早随着父皇离开的那一个,虽然回到皇宫也并没有什么事,她总是觉得离开以后,绿夏他们这些人会玩得更有趣。每一次在学堂听见他们聊着自己离开后的事情,笑得那么开心,心里就会有一根刺扎着,催促着自己恨不得跑回那一天的时光。
曾经不知道有多少次羡慕地看着这张被大家围着的桌子,总是那么热闹,丰盈的快乐,那时候她一直很讨厌绿夏这群人霸占着这张桌子玩到很晚,他们像野孩子一样粗鲁,却过得那样有趣。
有一次,她装病逼嬷嬷不得不把她留下来暂做休息,她偷偷地跑过来,终于霸占了这张没有人的桌子。她一会坐在这里,一会坐在那里,她学着绿夏的样子坐到桌子上,两条腿调皮地晃来晃去,身边却空荡荡的,怎么也热闹不起来。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那张桌子。
从那以后,她就是用打,也要把绿夏绑在身边,因为她总觉得留住了绿夏,便和自己那规矩森雅死气沉沉的生活远了一点,她一直都只会把自己的生活交到别人手上。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明玉是一个没有勇气独自对抗命运的人。
第八章 华枝春满8[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