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门前乞讨!”
陆子民只觉得心脏跳动都不规律了,好像意识在离他渐渐远去了,耳朵里空洞起来,小苛仿佛在很远的地方说话,她说话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有一句没一句的,一种飞机起飞时的感觉瞬间胀满耳鼓。他连忙动了动手脚,张大嘴巴连续吸了几口气。
小苛看到他的脸色变得惨白,一副将要倒下去的模样,也吓了一跳,她尖叫一声说:“喂,你别装啊!不想听这些就不要来烦我。”
陆子民重重地坐在椅子上,他费力地摸索着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取出几料暗黑色的小丸药倒进嘴里,长长地呼吸了几口之后,胸口的憋闷感才有所缓解。被惊吓到的小苛怔怔地望着他,不再说话。
几分钟之后,陆子民的脸色稍微正常了,他看着有些惊慌的小苛,微微笑了一下,说:“别怕,没什么,老毛病了。过一会儿就好。”
小苛眼圈红了,她咬着嘴唇,忍了忍把眼泪憋了回去。她也看着陆子民,但是,不再说一句话。
陆子民轻声问道:“小苛,你妈妈什么时候走的?”
小苛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去年春天,已经一年8个月零10天了。”
陆子民痛惜地哦了一声,说道:“我就说家里那个电话怎么打也没人接,我不知道你考上了哪个学校,想把你的学费给你妈妈汇过去,但是,却一直没有联系到她。”
小苛刚刚压下去的火“腾”地又上来了,她用鼻子哼了一下,说:“你别这样假惺惺了。你联系不上我们,不会屈尊回老家看一趟吗?我去年还不满十八岁,你是有义务和责任的。如果,你心里稍微给我和我妈留一丁点儿位置,她也不会这么早就去了,我呢,也不会因为付不起学费而退学!”
陆子民惊诧地问:“你考上大学之后,又退学了?”
小苛一下子又回到了妈妈刚过世的时候,那时,她好像被扔进了无边的大海,没有航海的灯塔,没有指路的明灯,更没有温暖的手拉她走出痛苦和无助的深渊。办完妈妈的后事,家里已经所剩无几,但是马上面临高考,她简直就没有其他选择,在学校老师同学的鼓励下才,她鼓足勇气走进考场,最终也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大学,只勉强读了一年,就因交不起学费被迫退学。
陆子民猛然觉得自己的确亏欠小苛母女太多了,当时没打通电话,他又应邀去欧洲好几所医院学术交流,回来后遇到好几起大手术,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今年又接手做了与滨海合作医院的港方董事,诸多事情排山倒海一般压过来,小苛母女在他脑海里的位置几乎被纷繁的事务替代了。
陆子民心想,自己这前半生忙忙碌碌,不知道都忙出了什么结果。前妻病逝、女儿辍学,他真的难辞其咎。
这世上的事情只有一种是与他息息相关的,那就是亲人与自己本人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其他那些看似“与己有关的事”,一是属于整个社会的,就像华氏此次在滨海兴建医院,自己被定为参与者,但实质上并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事;另外一种看似与他有关的事就是替别人诊病,那些每天与你在路上擦肩而过的行人,如果他们生病了,又恰好成为他的病人,在治疗的这段时间,这些人才会与他有一定的关系,但如果没有他陆子民,这些生病的人还可以找其他的大夫看病,并不是非他不可。
真正非他不可的事,就是小苛的健康成长!她,才实实在在是他生命的延续。
今天他下定决心来找小苛,原本是想问问她为什么要给刘炜煜这样的人做女朋友,那个人几乎要比她整整大将近二十岁!
然而,一见面,小苛像打机关枪一样的质问,扫射得她无言以对。前妻的过世,也让他内心感到一种前所未有过的痛悔和难过。
他决心要补偿小苛,甚到想把她重新送进校园,完整地接受大学教育,将来也有利于小苛立足社会、高起点发展。
他定了定神,对小苛说:“小苛,爸爸想让你继续读书。”
小苛一下子笑了,她嘲讽地说:“读书?你早干啥去了?我为了一学期五千元的学费,到处打零工,到处被人欺负、被人赖账、被人羞辱,那个时候你咋不来关心一下我的死活?你别乱发善心了,还是把你的钱,留给你香港的太太和子女摆阔吧。”
陆子民没想到小苛如此痛快就拒绝了,他说:“小苛,爸爸只有你这一个孩子!你今年不到二十岁,前面的路还很长,千万不要轻易决定要嫁给什么人!”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知道我马上要嫁人你着急了?我就说为什么这么突然来认我,是看到我要嫁一个半打老头子,他的良心突然发现了?
小苛想到这里,恨恨地看着陆子民,说:“你这么多年都没管过我,现在凭什么管我?我要嫁给谁,什么时候嫁,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第86章 痛斥陆子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