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天一夜,次日早晨,连房门都让大雪封住了足有一米多深,暖瓶里的水也结了冰。
林婉儿推不开门,从窗户往外看,整个世界一片白茫茫,白得刺眼,令人惊叹。
林婉儿看了好一会儿,又去推门,还是推不开,急得就差像狗一样挠门了。
狗蛋怎么还不来?她爸、她叔、她哥也一个人都不见,她想撒欢,想堆雪人啊!这么干净的雪地在伸手向她召唤,她要落下第一个脚印啊啊啊啊!
正在林婉儿火急火燎时,“咯吱吱”,旁边传来清晰的推门声,她一愣,好像是贺铭?他不是挺弱鸡的吗,能推开吗?
不是林婉儿看不起贺铭,而是在她的记忆中,贺铭总在挨打,不知不觉间,就对他有了个弱鸡的印象。
倏地一阵冷风灌入,这门竟轻而易举地被贺铭推开了。
待贺铭走出去一小会儿后,林婉儿把红围脖围上,跳出去了。
咯吱吱,咯吱吱,多么美妙的脚感!
“狗毛狗蛋!出来堆雪人!!!”
狗毛狗蛋今天都穿了新衣服,秀儿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弄脏,但在他们姑姑的带领下,还没坚持到早饭,就滚了一身的雪。
没关系,融化之前拍干净就行了。
屋檐结了冰凌柱,林少强que下来一根,又que下来一根,分给狗毛狗蛋,“舔去吧。”又看向林婉儿,“你要不?”
林婉儿一头黑线地摇头。
吃完早饭,正式开始堆雪人,林婉儿滚了两个雪球,一个当身体,一个当头,又用烧过的木头画出两只眼睛。
堆完以后,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看了一会儿,林婉儿回屋把那条黑围脖够出来了,给雪人围上,完美。
“我瞅着怎么那么像一个人呢?”林福炳端着碗出来了,一说话一口白雾。
“谁?”
“你男人。”
冰冰冷冷的小雪人,眼睛黑漆漆的,不会呼吸,也没有跳动的心脏,确实有点像贺铭。
林婉儿用那截剩下的木炭画了个笑脸,好了,这下不像了。
如果有手机,林婉儿绝对要拍下来拍个朋友圈,可惜没有,只能自家人欣赏了。
林奶奶做了个鸡毛毽子,林婉儿没踢过,抛到空中,第一次踢了个空,第二次脚一滑,差点没表演个劈叉。
“哈哈哈哈。”
院子里笑啊闹啊,衬得西屋越发冷清,书已经读了个遍,再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贺铭烦躁地合上,忍不住朝外看去。
毽子飞到空中,落下,掉到雪里,砸出一个小深坑,只露出颤动的鸡毛尖尖。
林婉儿张着大嘴,笑得眼都挤没了,鲜红的围脖像一团跳动的火焰,在一片白雪里是那么显眼。
林家每个人都在看她,脸上都带着笑容。
贺铭不知道出生在这种地方,永远困在这四面都是山的旮旯里,看着巴掌大的天空,连字都不识几个,连真正的思考都没有过,有什么好开心的。
但是这一刻,天空的澄澈和白雪的纯洁折射在他们焦黄的脸上,每个人的笑容都是那么简单、纯粹、真实。
活在这个世上,本来就无需思考太多,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有个意义,开心就好。
林婉儿这辈子从没这么开心过,她也时刻谨记贺铭的话,他在房间时,她最好在外面,于是一整天都在外面疯。
上午,她跟着狗毛去找柴火。
村子里的房屋落了雪显得那么可爱,像白色的小蘑菇,想把它缩小拢在手心里,山沟子变成了另一个世界,寂静而梦幻。
林婉儿在能看到的完整的雪地上全留下了自己的脚印,模仿电影里的场景,对着大山像个疯子一样用日语狂喊,“你好吗???”
大山传来波浪一样的回音,“你好吗?好吗?吗~~~~”
“姑姑你在说什么啊?”狗毛听不懂。
“就是,你、好、吗?”
“谁?”
“死去的男友,说了你也不懂,等你二十年后看了一个叫情书的电影就知道了。”林婉儿刮刮狗毛的鼻梁。
狗毛若有所思,二十年后的电影姑姑是怎么知道的?
下午,围观村民炸冰捞鱼,场面那叫一个震撼。
村民用自制的zha药做的土lei,放到冰面上,引线一拉,“轰”地一声,冰面裂开一个半径一米左右的大坑,鲜嫩的草鱼、鲤鱼扑腾着跳出来,用网一捞就能捞十几条。
在场的人每个分了一条,拎回家还活蹦乱跳。
林婉儿出了一身的汗,实在不舒服,求着金凤烧了桶热水,躲在厨房里抹身子。
“你可别感冒了。”金凤给她递香皂。
“不会的。”
旁边还烧着火,林婉儿速战速决,很快就洗好了,但离开热水,身上还是很快冷了下来。
“回被窝里暖会儿吧,吃饭了叫你。”
林婉儿发梢湿了,双颊被热气蒸得酡红,抱着胳膊
第 21 章 第 21 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