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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章 一场梦[2/2页]

团宠妈咪是大佬 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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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想到这天他们一路南下,逃离北方阴沉的天空,沿途与阳光短暂地相遇,最后还是回归阴沉。
      只不过,南方的水汽到底还是饱满,蒋邵川呼吸着呼吸着,就感觉自己像一片脆生生的书页,慢慢被泡软了。
      他说,“我不喜欢下雨天。”
      蒋邵川的母亲出走于一个极度潮湿的梅雨季节,衣服晾在阳台上一个星期也不会干,柜子里的吸湿剂放不满就一天就要更换,瓷砖上沁满水珠,地面湿湿滑滑的,稍有不慎就会摔倒。那一年蒋邵川还没开始上小学,但是记得的事情特别多。
      他记得某个晚上自己生病了,发高烧,母亲在他身上盖了床厚厚的被子,喂他吃下退烧药,让他乖乖睡觉。
      他很难受,拉住母亲的衣角,可怜兮兮地说,妈妈,我睡不着。
      蒋邵川并不经常和母亲撒娇,不是因为他有多坚强,而是因为他的母亲对他并不热络。
      他甚至一度以为妈妈和孩子的关系就是那样的,直到真正懂事以后才意识到区别,然而那时候母亲已经离开很多年了,他的失落无处安放。
      那天夜里母亲刚洗完澡,穿了件暗红色的睡裙坐在小床边,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身上散发出好闻的清香,是柠檬味的,后来千百次地在蒋邵川梦里游荡。
      她低垂着眉眼看蒋邵川,脸上的神情难得怜惜难得柔软,蒋邵川知道,那是生病的自己才有的特权。
      “乖,闭上眼睛,慢慢地就睡着了。”她说。
      小蒋邵川缩在被子里,小声地问,“那明天可以不要带我去医院打针吗?”
      她回答,“那要看你有没有好好睡觉,明天病能不能好了。”
      他最害怕打针了,吓得赶紧把眼睛闭上。可是鼻子堵得实在难受,他张开嘴巴来呼吸,又感觉被窝里面太热了,于是不安分地把手脚都伸出来,哪怕只贪得一点点凉。
      母亲没让他得逞,立刻俯身帮他把被子重新盖好,一缕湿发垂下来,拂在他的鼻间,痒痒的。
      “不可以踢被子!”母亲用有点严厉的口吻说。
      蒋邵川害怕她生气,立刻不动了。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周围好像变得特别安静,他有点儿不安,但还是没敢睁眼,只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妈妈,你还在吗?”
      还好有人回答他,“嗯。”
      他安心了,大胆起来,“今天可以听故事吗?”
      母亲一口答应。
      他听见母亲翻书的声音,和淡如烟雾的嗓音:
      蒋邵川懵懵懂懂地听着,直到听见母亲念“爱果然是件非常的东西。比翡翠还珍重,比玛瑙更宝贵”时,他问,“妈妈,什么是爱?”
      母亲说,“什么都不是,你不用知道。”
      他锲而不舍,“那它为什么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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