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主,雨太大可能会延误些许时辰。此等天气再加上复杂水况,底下暗洞丛生,继续行船恐……”
锦衣人摆了摆手,男子立马噤声退了下去。
作为水陆运的接驳驿站,欲入邛谷,必经虬作镇。聂臻负手立在窗边,凝眸望着船坞进进出出的客舟以及货船。天有不测风云,这两日不便水路,按照时间推算,他们应该到了。
“你听说了吗?易王在上京途中遇刺了。”
“我还听说……当今的太后根本就不是萧家人,真正的丞相嫡女昨日已回了京城。”
“难怪最近关口盘查甚严,我这货怕是要到不了河西了,要打仗了,这下可惨了。”
“嘘……码头人杂,小心说话!”
两名商人拉拉扯扯地从舱外走过。
“你去陪水运司的人喝喝茶,说今夜有来自渝州的船,让他们好好拾掇拾掇。”聂臻道。
一名黑衣人领命离开。
河西已经动手了。从假聂与遇刺以及假太后的消息传到虬作,至少需要两天时间。看来河西的事态已经超过聂与所能控制的了。私藏银铁矿的罪证无法掩埋,接下来就是私铸军备。剿匪一切进展得顺利,不然这流言传不了这么快。希望刘蓟他们不要让她失望。
聂臻眉目微垂,长睫之下,掩盖着一团晦暗不明的情绪。她打开了李修毓留给她的另外两个关于渝州和金州的两个锦囊,前者是“越女无颜色”,后者是个“霜雪降”。
这是他留给她的两个关键信息。
金州霜雪降,指的是金州老知州那个“死去”的独女颜霜。
渝州——越女无颜色。
越女无颜色……越女……无色……
聂臻微微蹙眉,片刻,脑海中浓雾散尽。
他提到了无色,那个擅于易容和隐匿身形的聂与身边的刺客。老师女儿文秀出嫁那天,她正是被那个伪装成孩童的刺客所重伤。当时那个孩子受的内伤也不轻,不可能轻易躲过追捕。
聂臻想起不久前收到的来自渝州西山岩洞的消息,那个王卫标记的消息——北原岭。
所以真正的无色已经死了,现在的无色是她母亲安排在聂与身边的王卫“越女”。
她的母亲一定去了北原岭。
那个晋国火器生产地北原岭。之前刺客的火器也都产自于那儿,盛国境内不过是原料走私。截断原料运输,所有生产都会滞后。除了母后至今无人能做出破坏性如当时崇明殿被毁那般的火器。但若摧毁了制造厂,就相当于祛除了一个隐患。
这也是她母后的意思。
“传令下去,渝州收网,一个不留。”
“遵旨。”另一名黑衣人闪身离开。
她终于可以放手去搏了。无论西北如何,她今晚都要先宰了这第一条鱼。
虬作镇的下半夜,雨幕渐渐收小,空气阴冷得紧。
“客主,小的给您送热水来了。”
冷风从窗隙灌入,撂起聂臻鬓角的几缕墨发。她关好窗,打开了门。
聂臻看见店小二手里捧着的东西不禁愣了愣。
汤婆子?
店小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不……不收钱的客主,虬作镇天气多变,晚上很冷,客主可以捂捂。”
“多谢,”聂臻双手接过,视线不露痕迹地从伙计的手指上一扫而过,“也替我向你家掌事致谢。”
“客主客气了,请好生歇息,小的退下了。”
门轻轻?上,聂臻情不自禁地摸上了那对玉珥,寒玉般的眸子突然露出一丝柔和来。
心韵阁的人。
“主子,来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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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 宰鱼[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