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知箫长睫微翕,侧身离开。她突然记起那个雷雨交织,电光刺破的黑夜,她像狗一样倒在泥潭里,毒素侵蚀时得她几近五感不识,而那个人没有任何停滞地杀了她身前的所有人。他满身鲜血,目光清明却也冷到极致。她一直以为这是他该有的样子,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唯一能够牵动他喜怒哀乐的人,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小阿昭。而她的自由就像眼前这飘落不定的叶子,只需轻轻一脚就会被人碾碎。
她的人生只有需要和被需要。
因为……她是毒人。
*
“我以为你会多待一会儿。”顾懿站在树影里望着迎面走来的人。
聂臻戴着帷帽,一身素色麻衣跟寻常百姓无二。她的目光掠过他衣服上的褶皱以及几处破损的地方,神色微晃。
“让你担心了。”
“我呢,皮实,倒是你——”顾懿半眯着眼,易容后的他形貌掩去了所有艳丽和张扬,他微勾着身子,露出几分深意来,“城东城西各一个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聂振眉目未抬,道:“城东。”
顾懿似有所料,也便不捉弄她了,道:“临兴义庄明日会有一批棺木出城归葬。另外,城西文家嫁女儿,红白喜事,你瞧瞧你是想看哪一场戏。”
“哪个文家?”聂臻印象中没有哪个官员在这个时候嫁女儿,除非对方官衔太低,或者嫁的庶女,否则她不可能没有印象。
“还有哪个文家,不就是去年才升迁为翰林院大学士的文伯翰,老家在渝州的那个,与之结亲的可是渝州现任知州。”
“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敢大张旗鼓嫁女儿,我看他是活腻了。”
顾懿嘴角一勾,道;“文伯翰这个人嘛的确迂腐而且还自恃清高,算好的日子他说什么也不会改。”
聂臻冷哼:“你如果告诉他,明日有人出殡,我想他一定会非常乐意另择‘良辰。”
“这可不就没意思了?”
树叶沙沙地响,风声过畔,掀起聂臻眼前的轻纱,丝丝凉意抚上脸庞。她轻轻截下枝丫上的一枚绿叶,几只黑点大小的蚂蚁在上面乱窜着,直到它们跌入她的掌心被她一把握住。
“今夜会有一场大雨。”她道。
顾懿道:“你这预测的本事倒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聂臻不置可否:“你如果安排好了就跟我去见个人。”
一高一低的身影逐渐消失于视野,萧闫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少年,“既然不放心,何不同去?”
“出巢之鸟,首先要学会的就是飞翔,其次才是捕猎,否则只有死。”
“嘴硬,我看你其实想去得很,寸步不离的那种,也不知道顾兄是不是也如你这般想。”
李修毓不语。
萧闫很惊讶,小师弟这次居然如此和蔼可亲!他记得上次提到顾懿,他可是被狠狠地修理了一番,吃个东西都吃不安生!诶嘿,果然抱一抱,小师弟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啊!下次他得多撮合撮合,瞧瞧,瞧瞧,今天还是人家姑娘主动的!一点都不上路子!
萧闫贼兮兮地搓了搓手,“那……咱们一会儿去打个猎?”
……
“不是说见个人,来渡口做甚?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码头人多眼杂,所以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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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败露(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