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安稳。
不过如今,随着顾怜秋的到来,家里也能多一个做活吃饭的人了。
徐家的黄土屋,是个占地不过百十平米的徽式小合院。东厢是老太太的,西屋是小妹文玲的,北边是两个新人的卧间。靠近大门处地厨间和柴间,院子中间还有一个露天堂间。
不过,任凭小院如何布置改变,堂厅里悬挂着一代伟人的肖像照,这是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会有的布置。
年近六旬的郑云月,骨子里对伟人,对党,对祖国充满了无尽的尊崇敬意。老太太每天早晨都会站在肖像前瞻仰伟人,这个习惯自从新中国成立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八月,黄昏的一场暴雨,并没有带走全天的酷热感。相反,愈加给人沉闷的压抑。
徐共伟扛着农具和妹妹回到家,到厨屋里端起凉茶猛灌了一口。忙着炒菜的老太太,和烧柴的媳妇吩咐道:“怜秋,你回屋去给伟儿拿件换洗衣裳吧。”
“好。”顾怜秋应了一声,添完柴便起身往房间走去。
然而在经过丈夫的身边时,她察觉到一丝耐人寻味的异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丈夫的眉头拧到一块去了。
徐共伟天性散漫,脾气很好,可今天却变了样。直到上桌吃饭,他都没有主动说一句话。
不光是顾怜秋,老母亲自然也察觉到了儿子的异样。
常言道,知子莫如母,郑云月开口询问的第一句话,正应了徐共伟心里的糟心事。
“伟儿,你这是咋了?瞅你一脸没精打采的,是队里出了啥事儿?”
“玲儿,你哥这是咋了?”老太太又询问了一边的女儿。
徐文玲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顺便吐槽:“谁晓得他呀,回来的路上就阴着个脸。”
“唉!”徐共伟长长叹了一口气,紧接着望了眼媳妇。
“娘,您是不晓得,今儿陶叔领着大伙儿称粮。您猜猜,今年早稻的收成是多少。”
老母亲皱了皱眉,没有作答。
徐共伟伸出了三个手指头,情绪稍显激动:“今年比去年的收成,少了三千斤,整整三千斤呐。”
“我听陶叔他们议论,今年的收成,是咱们清水这六年来最少的一年。”
“是不是因为春天的大旱?那两个月几乎没下什么雨。”顾怜秋接过话茬,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固然有天气原因,但徐共伟似乎并不只有这个观点。
“这也是没得法,龙王爷不撒水,咱们这些农民也求不来。可我觉得,这里边儿还有大锅饭,记工分的原因。不管是卖力做活,还是偷闲,只要人下地了就有工分,到年除了交到大队的,最后村里大伙儿平分粮食。”
“就这样年头种粮,年尾分粮,谁还有心思花力气做活,反正只要人到了,就有粮食分。”
听着丈夫长篇大论的吐槽,顾怜秋呆呆地衔着筷子,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坐在旁侧的婆婆,则是当场拍了桌子,起身欲打口无遮拦的儿子:“你说得这些是啥话,不怕闪了舌头。一块下地一块做活,这是因为团结。”
“团结有什么用?米饭都要吃不上了。”
徐共伟憨劲上头,没有理会母亲的情绪继续埋怨。
这下子可把老母亲惹毛了:“你要是嫌弃大队分的粮食,那就别吃了。”
“不吃就不吃!”
话音落下,徐共伟便使着性子扔下碗筷跑出家去。
眼看着丈夫和婆婆吵了起来,顾怜秋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努力在脑子里回忆,刚刚母子俩的对话内容。
第4章 变革讨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