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不,我总觉得老厂长话里还有别的意思。”尤玉摇头。
“你说得对。我哥谢我们这些人,把北城酒厂百年老酒保存下来,那是他的命。”
“啊,是这样。”大家都点头同意。老厂长最为牵挂的是他为之奋斗一生的好酒不能随他的生命断送掉。
众人无语。
凌晨四点,刘春雨病逝。
一切似乎早有准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日子不多;可一切又来得这么突然,让人觉得他不该走得这么快。
还不到60岁,便撒手人寰,连同把他奋斗一生的工厂也带走了。
世上再无老刘厂长,再无北城酒厂,那百年老酒还在吗?
窗外下起了急雨,狂风怒吼,电闪雷鸣。
医院打电话,殡仪馆来车将刘春雨接走,实子和串子跟车去了殡仪馆。二姐、刘春田、尤玉、田圆圆坐在空荡荡的病房,围着张惠梅商量老刘厂长的后事。
大悲无泪。张惠梅长长喘了口气,像是从一副重担下解脱出来,平静地撩了下额前的乱发,说:“?]了就是?]有,什么都?]用。春田,你张罗吧,你哥有话,一切从简,不惊动外人。”
“嗯。”刘春田接话:“过了明天,不,现在天已经亮了。过了今天,就下葬。家里几位亲属,再就是尤玉两口子、二姐、串子和实子几个就够了,不麻烦他人。”
“老厂长心意大家懂,虽说厂子刚宣布破产,可他毕竟是酒厂的一把手,一级领导干部,原来几位厂领导不能不告诉,还有,局里的领导总得要报告一下的。”尤玉说。
“这事恐怕想瞒也?不住。”二姐拉着张惠梅的手,说:“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吧。”
老厂长刘春雨家在酒厂家属区内,这里的平房鳞次栉比,一个连接一个,有人说,在自己家放个屁,周围邻居都能闻到臭味儿。刘家出这么大事情,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瞒过去?
昨夜,“120”救护车滴滴哒哒鸣叫,人们便知道可能是刘家出事了。尤玉一行人陪张惠梅刚回到刘家,周围邻居便涌了进来,不用谁指挥、安排,大家七手八脚,默默地操办起来。
将老刘那张破旧办公桌从屋子里抬出来,摆在院子里。没有时间准备遗照,张惠梅找来一张老刘生前当劳模戴红花的照片摆在桌子上,周边围上黑布、布置成一个简单的灵堂。
六月浅夏,在酒厂后边小山坡上,各种野花开得正旺,二姐和田圆圆挑些适合祭奠的白花、黄花、紫花等,抱回院子,放在灵堂的桌案下,尤玉、刘春田、串子、实子各倒一杯酒,洒在上面。鲜花美酒送故人。
自此,陆续有人进来拜祭老刘厂长。他们大都是家属区酒厂的职工和家属,一个接一个排起长队,学着尤玉、田圆圆他们的样子,女人手捧一束鲜花,男人则手捧一只酒杯,三鞠躬后,女人将鲜花堆在桌子下方,男人将酒洒在鲜花上。
鲜花堆成小山,酒水流成河。院子里散发着浓郁的花香和酒香。酒厂人以独特的方式祭奠他们尊敬的老厂长,让人泪奔。
第十四章、鲜花美酒祭故人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