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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苍蝇身后有壁虎[2/2页]

天国相依 丰华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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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说:“那就把上班时间改为八点。”陈立贤懵了,要知道上班作息时间经过很多年的运行,已经成为大家的习惯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时间提前半个小时上班,那就意味供销社职工一日的安排从早上开始就打乱了节奏。单从他本人来讲,早上送孩子上幼儿园怎么办?如果送早了,幼儿园还没开门!见陈立贤呆呆地站着,杨国强说:“你还愣着干啥,抓紧给我落实去。”陈立贤连说几个“是”,急急地出了杨国强的房间。
      钟辛顾被处理后,马丽云却没受到多大影响,她依然干着改革领导组总设办的主任,或许是她丈夫起了作用,动用个人的社会关系,将她保了起来。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男人利用权势谋色,出轨下属,女人是弱势的、被动的。虽然女人做这事会令人不齿,被人指责,但若要论起采取什么样的组织硬性处罚,从客观情节上却似乎不好裁量。试想:女人跟她的领导睡一觉,对单位建设或经济社会发展造成多大的直接损失,怎能算得清呢?也根本无法计算。在供销社系统,在中国各个行业各条战线,还没见过类似算法的规章条款。杨国强上任以来对马丽云不理不问。自从她倒向钟辛顾之后,便对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热情,工作场合两人碰上面,各自忙各人的,谁也不主动说一句话。对于杨国强对她的态度,马丽云也心知肚明。虽然她经历了与钟辛顾的私情被大家知晓,但没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难堪、丢人的事,从内心深处,她反而还感到委屈得很,世界对她是那样不公平,为什么家庭和睦、夫妻恩爱这些最简单平常的幸福自己却没能拥有呢?钟辛顾离开供销社,从她身边消失后,她深深地黯然神伤了几回,有时回忆起和他在一起缠绵而甜蜜的时刻,常有潺潺如水的思念情思荡漾在心头。但钟辛顾毕竟走了,非常现实的情况是她曾经的好朋友掌权了,当前两人却形同陌路。马丽云想起自己种种不幸而心酸落泪不已,她极力地压抑着,不敢哭出声,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而嘤嘤啜泣,好像阳春三月的蜜蜂在花丛中的嗡嗡声。因为在办公室,担心被同事瞧见,她用手帕捂住嘴,尽量让那哭声闷在口腔里而不被传导出来,泪水如同断了线的银珠从脸颊上滚滚而下。还好,这一会同事们都不在房间。马丽云拭去眼泪,深吸了几口气,恢复平静。她想,要尽快忘却过去,离断对钟的眷恋,理一理思绪,更期望的是续上与杨国强那段浓浓的情谊。
      马丽云在杨国强办公室门口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遭,在走廊里一连碰上了几个人,大家都觉得好生奇怪,有的还故意调侃她:在这里织布呀,像梭子一样折返走个不停。马丽云尴尬地报以微笑。又过了一会,她强迫自己不能犹豫了,于是横下一条心,站在杨国强门前,按照陈立贤给大家下发的通知要求,大声喊“报告”、敲了三下门,听到允许,才推门进去。屋内,杨国强正和聂盘盛坐在一起,兴高采烈地有说有笑。见马丽云进来,杨国强脸上立刻显现出不悦的神色,对她这位不速之客,不仅毫无欢迎之意,且还有一点讨厌。杨国强没有搭理马丽云,仍然和聂盘盛交谈着。聂盘盛朝马丽云点了点头,继续接上刚才她进门时被中断的话,他说:“主任,您都‘代理了,就应该搬到‘一*把*手的办公房间里去。这样才是咱们应有的范儿嘛。”马丽云是机敏之人,听到聂盘盛劝杨国强搬办公房间,立即插话说:“是呀,是呀,这是您应享有的待遇,我们当部下的,更希望您搬过去,那个房间既大又敞亮,给您请示汇报工作或开个小型会议什么的,也很方便的。主任,您若不得闲,我们帮你收拾收拾,说要搬,一会儿工夫就妥妥地了。”杨国强摆了摆手,似乎不太情愿。但他听了马丽云刚才的话,感到很是受用。搬房间是他所愿,但刚刚“代理”还没有几天,况且还不是真正的供销社“一*把*手”,就急慌慌地搬到“一*把*手”应该享用的房间里去,心里好像有点不踏实,更怕给职工落下话柄的谈资。聂盘盛附和着马丽云的话,说:“马主任说得在理,您既然主持大局了,也就该搬到大房间里去,这不是您个人的事情,是我们供销社各级干部的事情,实际上给大家提供了工作方便。”杨国强笑了笑说:“这样会影响不太好吧?”马丽云说:“没有啥影响不好的,其实大家都热切盼望您早日干上主任,毕竟您才是我们的老领导,我们都迫不及待地等着这一天了。不知道上级是咋考虑的——直接给您扶正是多么顺理成章的事呀。”杨国强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说:“承蒙同志们的厚爱,组织这样安排自有考虑。”马丽云说:“主任,您就擎好吧,我这就安排给您收拾房间去。”未等杨国强回话,马丽云噔噔噔地快步走出了房间,不一会又回来了。她说:“我给陈立贤主任说过了,房间立马就能收拾妥当,您随时可以搬过去。”杨国强没想到马丽云办事会是这么利索。这几天来,陈立贤自始至终都没有向他提搬房间的事,虽然他自己曾一时想过搬,但还是没有亲自开口说。聂盘盛说:“主任,听我们的一回吧,您就搬过去办公,那位置迟早还不是给您稳稳地留着的嘛。”杨国强假装推辞了一番,又说了一些听起来十分谦虚谨慎的话,在马丽云和聂盘盛的极力劝勉下,只好接受了搬过去办公。
      他们三人又闲聊好大一会。聂盘盛发现马丽云好像有什么事向杨国强相告,见她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若还留在这里会有众多不便,只好向杨、马二人告辞。聂盘盛刚离开,马丽云如同三岁的孩童一般,几秒钟工夫便由笑脸变成哭脸,眼泪瞬间噗噗地掉了下来。杨国强纳闷,不知道她哭得是哪门子,任由她哭。马丽云本是想演戏给杨国强看,以博得同情,哪知他却没有理睬自己。过了一会,马丽云抬起头,睁开泪水涟涟的双眼,轻声问:“您还在生我的气么?”杨国强长长地呼出一团气,沉默了几秒钟后,说:“你有什么值得让我生气?”马丽云深深地凝视着杨国强,轻柔地说:“您若生我的气,说明咱俩不枉好朋友一场。可是——我那是不得已,谁能知道我的苦楚啊。”说完,又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杨国强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里一软,便耐着性子,只看她哭,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哭了一阵,马丽云低着头,断断续续地倾诉起她的心中苦。杨国强这才知道,马丽云和她当县刑警队领导的丈夫生活并不幸福,他们有了孩子没几年,便寻花问柳了,在外面早就“红旗飘飘”,马丽云被冷落,大部分日子里,她独守空房,而她丈夫却和相好的女人打得火热——过起了家外有室的逍遥日子。杨国强问:“这种日子怎能过得下去?你应该和他离婚呀。”马丽云听到“离婚”二字,哭得更厉害了。杨国强以为触到了她的痛处,心里有点歉疚,掏出手帕,递到她手里。马丽云接过手帕,双手拿起,慢慢地将一把鼻涕一把泪擦了一遍。马丽云边哭边说:“他威吓我,只要和他离婚,就让我一辈子不得安宁。我怕他,他在社会上结交了三教九流的朋友,若真的不和他做夫妻——他不会放过我的。”杨国强说:“你和钟辛顾那事搞得沸沸扬扬,他会放过你?”马丽云说:“主任,您有所不知,他知道后,几乎将我打个半死。后来,我和他摊牌了,我再不顾什么脸面了,将双方父母、亲属都叫来,把我们俩的事摆到桌面,听听大家的评判。我当场向他们表示,如果全是我的错,认为我不守妇道,我宁愿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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