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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魏教头”风头日盛[2/2页]

天国相依 丰华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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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次脱胎换骨般的革新,一定会把身上的旧习惯和江湖习气丢到太平洋里,抛到九霄云外,对同志们应怀有友爱之情,对连首长和各位领导无限尊敬,不再以下犯上,不再骄傲狂妄,要牢记夹尾巴做人,牢记谦虚谨慎,遵守连队纪律,抓好日常训练,养成扎实作风,尽早做一个合格的革命军人。魏金钢说完,班里其他同志都讲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话,最后由排长总结,魏的检查总算过关。
      魏金钢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紧张的新兵训练之中。大家都知道他会功夫,纷纷央求他在训练之余教一教他们。魏金钢再三推辞,也没有挡住大家学武的热情,他只好义务给新兵战友们当武术教练,从他的班开始,过些日子便教他排里的战友,后又应连长的要求,给新兵二连全体官兵上武术课。因为有这段武术教练的经历,在新兵下连前,还是新兵的魏金钢已成为大家夸口称赞的“魏教头”,其风头日盛,早已盖过他的班长周振强,成为全团上下一时的风云人物。
      新兵连开始分列式阅兵训练,魏金钢被选为阅兵方队的旗手,其训练之辛苦可想而知,他引导着方队一遍遍走过阅兵台,齐步换正步、正步换齐步,一次次地不断切换,机械地重复着千篇一律的动作,他的两条腿早已如一根粗木棍,变得麻木、僵硬,一天下来,他已累得不堪。
      有一天晚上,他感觉肚子有点疼,便向班长请假,没参加连里点名,早早地上床睡了。约摸半夜时分,他肚子疼得实在无法忍受,身上直冒虚汗。腹部如刀绞一般,疼得让他想要张口喊叫,为了不打搅大家休息,他咬紧牙关,尽量不出声音。他双手紧攥被角,两腿蜷曲,整个身子收缩成一团,以致后来疼得身体开始颤栗,他几乎忍不住了……他想喝一口热水,这样或许能减少一点疼痛。他想动一动身子,从床上下来,疼痛使他的动作失去了灵敏性,腿脚似乎不听使唤,他感觉刚一挪动身体,就从床上“扑通”翻滚了下来。周振强听到动静,连忙起床查看,发现魏金钢如同受惊的刺猬,在地上蜷缩着,浑身不停地抖动。周振强忙问:“金钢,你是不是生病了?”魏金钢发出微弱的声音,说:“我肚子疼得厉害。”周振强招呼其他同志,将魏金钢又扶到床上,借着灯光看到魏的脸色蜡黄,豆大的汗珠子不时从额上滚下。周振强一边将魏金钢背起,一边吩咐其他人赶快报告给连首长。周振强背着魏金钢快速地向卫生室奔去。
      敲了半天门,卫生室的小王才迷迷糊糊地开了一道缝,问清缘由后,才摸索着递给一包止疼药片,他向周振强说:抓紧去团卫生队吧,他这里只有几种药片,治不了魏的急症。团卫生队和团部在一起,距离新兵训练营地还有五公里的路程,看着魏金钢痛苦难忍的样子,周振强心里一酸,几乎掉下眼泪,他向魏金钢劝慰道:“金钢,你再忍一忍,我马上要车。”周振强再次敲卫生室的门,恳求小王打个电话,向车队要一辆车送魏金钢去卫生队。敲了几下,小王却没有反应。周振强一时火起,抬脚朝卫生室的门狠狠踢去,只一脚,将门踹开。周振强进屋抓起电话,由总机转接车队。车队值班员说:没有团领导的指示,夜晚不能出车。周振强听了,一时无措。卫生室的小王急忙献策,他说:像这种急事直接给团长打电话,不用逐级请示。周振强让总机转接团长宿舍。总机问:你是谁?找团长有什么事?周振强骂:我找团长什么事,是你该问的吗?总机答道:首长有交待,晚上12点之后,无论再急都要问清是谁打的电话,是什么事,在睡觉不清醒时接电话,怕误了大事。周振强只得报了姓名,说明事由。总机回答道:这事你应向参谋长请示。说完便挂了电话。周振强刚想再要总机,这时连长和指导员到了卫生室,问了几句话后,便直接向总机要了“3611”。不一会儿,话筒里传来团长的声音,听了连长的请求后,团长说:派团里的值班车过去。
      连长、指导员和周振强一起将魏金钢背起,小跑着到营区门口等车,以便节约时间。过了不久,车开了过来。连长留下,指导员随车去了卫生队。卫生队值班医生王军医,矮矮胖胖,说话不紧不慢,他说:凭他的经验判断,小伙子得的病可能是急性阑尾炎,但他不敢确认,得让临床医生诊断。李指导员急切地问道:临床医生在哪里?王军医慢悠悠地说:他回家里住了。李指导员又急着问道:你能给诊断吗?王军医说:我是司药,不管看病。周振强说:你看他疼得快受不了了,先给他打一针吧。王军医说:这得有临床医生的诊断,至少还得有副队长的批示才能开药打针。李指导员看了看忍着巨痛的魏金钢,又望了望这个所谓王“医生”“临危不惊”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朝王军医吼道:“你不会诊断病情,为何要在这里值班?你占着茅坑不拉屎!”王军医听了,气哼哼地说:这是王八的屁股——龟腚(规定),有能耐你找队长去。看样子,和这个值班的医生不会理论出子丑寅卯来,他们一筹莫展,无奈地在走廊里踱来踱去。正在这时,卫生队于副队长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他一边喘着气,一边向王军医喊道:“这个病人是什么情况?”王军医说:可能是急性阑尾炎。原来团长知道后,给卫生队值班领导打了电话,让及时给予治疗,不能耽误。于副队长听了团长指示,才匆忙从家里赶到卫生队。于副队长对魏金钢的病情简单做了诊断,立即安排司药——王军医开药、兑注射液。魏金钢打上针后,疼痛稍微有了缓解,但没有完全止住。两个小时后,魏金钢依然疼痛难忍。于副队长当机立断安排卫生队医用应急车辆送魏金钢到某陆军师医院,他对李指导员说:“抓紧转到师医院去,看他这个情况得做手术,如果做晚了,会出大问题。”王军医小声对于副队长说:动用应急车得有队长的批示,我作不了主。于副队长瞄了一眼王军医,淡淡地说:“这事我来做主,不需要你做主,你只管填好单子、做好登记就可以了。”王军医只好按照于副队长的吩咐去做。在这个空儿,于副队长又让开了两瓶注射液,在路上不间断给病人输液。很快,医用应急车到了。于副队长简要地向司机交待了几句,司机说:应急车驶出防区,得向师部请示,没有师里的批示,不敢出防区。司机的话的意思是:某陆军师医院在他们团的防区范围之外,没有上级的允许,他不敢擅自开车去。于副队长不耐烦地朝司机说:“人命关天的事儿,不管那么多了,有什么责任由我担着,你不用担心。”司机仍然坚持不敢出车。于副队长忍不住发火道:“你给我听着,我命令你马上给我开车,如果不执行命令,我现在宣布免了你的司机职务,立刻换人来开。”不得已,司机启动应急车,朝着一百多公里之外的某陆军师医院驶去。
      魏金钢躺在车厢里,疼得几近昏迷,他已经开始发烧,体温一点一点地上升,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如同慢慢进入混沌的幻觉一般,似梦非梦。他好像回到了家乡,看到了母亲,她正在厨房里做着香喷喷的饭菜;他看到了父亲,他还是不苟言笑,蹲在堂屋的门前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他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他们都正在出门去学校,或许是挨了父亲的训斥,显得不开心,满脸忧郁;他看到了李美娅,她正坐着杨国强开的绿色敞篷吉普车,在一望无际的原野里急速地猛跑,地面坑坑洼洼,车被颠簸得晃来晃去,就像婴儿坐在摇篮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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