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最终敲定:在魏金钢晚上加班从县城回家的路上,用麻绳将自行车绊倒,乘机废掉他的一只胳膊。黄四他们几人反复进行了推演,以为会万无一失,成功在胸。他安排一人到县供销社盯着魏金钢,掌握他的动向,随时提前通风报信。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在推演中忽视了一个细节,就是环境和客体的变化,换句话说,即缺乏动态研究。
本来这天魏金钢干完活下班就可以回家了,却在下班前几分钟又突然接到通知要求他加班装货。魏金钢到指定区域,才发现偌大的物料区仅他一人。他骂:他妈的太欺负人了,五六个人的活就安排他一人来干。骂归骂,他还是安下心来,呼哧呼哧来回搬运。魏金钢明白干活按计件发工资,多劳多得。他一连干了两个多小时,实在累得直不起腰,方才停下,关上仓库门后,便骑车往回返了。
从县城到他家,骑车约一个小时的路程。魏金钢这段时间天天往返,对路况已很熟悉。天色已晚,路上漆黑一片,几乎没有行人。途中有一百多米的下坡路段,这是古黄河一条支流的防汛大堤。由于年久失修,无人管理,这条蜿蜒几十里的堤防渐渐失去了它本来的功能。魏金钢开始有一次骑车路过这里,由于路况不熟,车速过快,车闸失灵,处置不当,连人带车当场摔倒。有了这次教训后,魏金钢修好了车闸,每次路过这里,他都小心翼翼,极力控制车速。
黄四他们一共四人早早埋伏在大堤这里。由于是晚上行动,很难识别行人,黄四让人在当天下午神不知鬼不觉往魏金钢自行车的后座上系上一根白布条。在大堤坡顶,一人隐藏在一棵大白杨树树身背后,只要发现系有白布条的自行车通过,便向一百米外埋伏的弟兄们发信号。下午系白布条和发信号的同属一人,对魏金钢非常熟悉,对他骑车的习惯、姿势都做了细致地观察了解,牢记在心。如何发信号、发什么样的信号,黄四也认真斟酌。他们认为,声音是晚上最好的传输信号。问题关键是这种信号既要让弟兄们易听到也易识别,而且也不能让对方识破,否则就会前功尽弃。会用什么信号呢?掂量来掂量去,他们一致觉得,模仿猫头鹰叫声。一则晚上这种声音传的远,便于听到;二则猫头鹰叫声听起来?人,会吓魏金钢一下子,他一听到这种叫声会自然不自然地加速登车,到坡底时车速会达到极值,容易将车绊翻。他们还估算了一下,当魏金钢走在大堤顶端时发信号,距离坡底埋伏点约一百米,即便是顺坡滑行,不加任何外力,车速也能到最大,用绳索一绊,就会人仰马翻,两人冲上去摁住,另一人用木棒猛击他的右侧胳膊,三下五除二便打残了。
魏金钢极力登着自行车,由于路面太陡,车速很慢,距离坡顶约几十米远,他从车上下来,用手推着车缓慢前行。走过坡顶后,他继续推着车,因为是下坡,天黑路陡,为安全起见,魏金钢没有骑行,和上坡时一样推着车慢慢往下走。“咕——咕咕”“哇——哇哇——嘎嘎”一种奇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魏金钢仔细辨听,既不像纯粹的鸟叫,也不像其它什么动物的叫声,听起来就是人模仿的,非常蹩脚。在空旷的田野里,这种声音由近及远向外传播,形成一波悠长的回声,引来附近村庄的狗叫了起来,此起彼伏,好不热闹。魏金钢没意识到这种不伦不类的叫声和他有什么关联,他还以为某个村民的恶作剧或者有人为学口技而加班练功,不像黄四他们预测的那样,魏金钢因听到叫声受到惊吓,进而加速骑车下行。事情的前期发展没有按照黄四编好的剧本演进。魏金钢既不怕,也不着慌,慢腾腾地推着车向着黄四他们的埋伏点走近。反而黄四的自己人却乱了方寸。负责发信号的人发现魏金钢下坡时既没有显得害怕惊慌,也没有骑车下坡,他既急又慌,为了让在坡底等候的黄四三人及时知道这种情况,接连发出叫声。行家都懂得,模仿动物叫,得用假嗓子,声息要细长均匀,才能学好。而黄四安排的这个人,由于事先没有演练好,紧急时刻出了破绽,他越叫声音越不像,周边的狗叫声连成一片,几乎将他的“猫头鹰叫声”淹没了。发信号的人望着魏金钢缓缓移动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大堤顶上急得直跺脚。黄四这边早已准备停当。他将绳子的一端牢牢地拴在一颗树上,另一端由一人紧紧地扯住,绳子距地面有一米高。黄四和另一个人蹲在路边静静地等候。当他们听到传来的信号时,黄四低声喊道:“目标出现,大家各就各位。”一波信号过后,又陆陆续续听到“叫声”,但一次比一次失真,一次比一次难听。黄四实在忍不住,出口骂了一句:这比哭丧还难听。此时,魏金钢已经走到距离黄四埋伏点仅有十多米的距离,已隐约听到前面有人出声,恰恰这个时刻,黄四也发现了已有一个人影向他们靠近,凭黄四判断,却觉得人影不像是骑在车上,而是在慢悠悠地步行。这时,黄四才意识到事情不妙。如果人没有骑车,还拴“绊马绳”何用?黄四心里合计着如何调整方案,还没来得及想出个所以然来,魏金钢的自行车已经触及到一米高的绳子上了。在自行车碰到绳子的一刹那,魏金钢本能地反应过来,可能遇到劫道了。说时迟,那时快,魏金钢撂下自行车返身往大堤上跑,他的潜意识里,刚才堤顶那个练口技的人或许能帮上自己,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人和“劫道”的是一伙的。黄四发现这个人往回跑,迅速发出指令:快点去追!发信号的人此时从堤顶跑下来,他想和黄四三人汇合。后面三个人在追,魏金钢就在前面拼命跑。不一会儿,迎面碰上一个人。魏金钢连忙说:“兄弟,我碰上劫道的了,在后面追我,快帮我一把。”那人厉声问道:“你叫魏金钢?”魏金钢想也没想,答道:“是我。”那人回答:“今天找的就是你。”未及魏金钢反应过来,那人狠狠地一拳打在他的面上,紧接着就是第二拳。魏金钢被打懵了。因为后面还有人追他,情急之下他没能还手。他往路边一侧躲闪着,那人揪住魏的衣服不撒手,顺势用脚猛踢了魏几下。二人在撕扯的工夫,黄四三人已经赶到。魏金钢才发现这些人是一伙的,心中一急,想用力挣脱,那人死死拽住魏不放,二人顺势从路边翻滚到沟里。沟深约两米多,沟底积水深二尺余。黄四见状,大声喊道:给我下到沟里打!“砰砰??纭贝蛄艘徽螅?惶?桓鋈嗽谕纯嗟亟械溃罕鸫蛄耍?鹪俅蛄耍?虻氖俏已健L焯?冢?堤?睢N航鸶趾突扑乃?枪参迦嘶齑蛟谝黄穑?丫?植磺宓形伊恕8湛?迹?航鸶趾湍侨艘黄鸸龅焦道锸保?荷硎置艚荩??侨私?剿?铮?靡欢倜妥帷5被扑娜?讼碌焦道铮?航鸶种话ち思赶拢?愠楦銎普姥杆偕量??恿硪桓龇较蚺莱龉档住;扑娜?嘶刮笕衔?吭诠档椎哪歉鋈耸俏航鸶郑?驼账览锎颉;扑谋叽蚩诶锉呗睿和醢烁嶙踊垢也桓液脱钪魅喂?蝗ィ≌獯稳媚阃醢烁嶙映こぜ切裕〈蛄税胩烊床皇俏航鸶郑??欠⑿藕诺哪歉鋈恕D侨税装椎卦庾约喝艘欢俅颍?械煤籼烨赖亍5被扑乃?撬娜撕貌蝗菀状庸道锱莱隼矗?航鸶衷缫蜒暗阶孕谐担?锍蹬艿袅恕
第二天半晌午起床,魏金钢感到浑身酸疼。他发现额头肿了一个大包,眼眶被打得乌黑,眉骨上面擦伤,渗着血迹,衣服被撕破了几个口子。除此之外,再无损伤。魏金钢回忆起昨晚的事,越想越气。挨打之事是受杨国强指使,起因是杨国强和他争夺李美娅,一切应都归
第十六章 自己的路自己走,不能攀附任何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