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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捉鬼?把我们当刑警了吧,还破案呢,师父可没教我这个,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杜晨作势掏出手机:“那我现在给我师父发消息,让他告诉你师父你想回去?”
      武斌急忙拉住他的手臂:“师兄!有事好商量。”
      井玫瑰笑道:“你们师兄弟感情真好。”她忍不住羡慕,师父和同门对她来说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杜晨:“井道友别忘了,你当初答应我师父要去青山观的,到时候我们也算是同门了。”
      井玫瑰一愣,她倒忘了这件事。
      武斌道:“是去青山观挂单吗?不记得也没关系,等这次回去我就提醒古师伯,让他再请你一次,嘿嘿。”
      众人都笑了起来,井玫瑰忍不住道:“武道友,我觉得你的性格跟我弟弟很像,如果你们认识肯定会成为好朋友。”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觉得啊,”杜晨道,“井道友,我早就跟黄迟这么说过了,说我有个师弟和他很像,他俩要是凑到一起,肯定臭味相投。”
      武斌顺杆子往上爬:“行啊,改天你介绍我们认识认识,要是我们真像你们说的那样相见恨晚,我就请师兄你搓一顿好的。”
      杜晨:“行。”他一口答应。
      许健看众人相谈甚欢,唯独孟麒麟依旧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样,不禁轻咳一声,提醒大家适可而止:“继续说正事。”
      没看见赞助商兴致不高吗?万一人家不耐烦了,撤资了,谁负责?
      大家再度将眼神投向许健,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自己的推断:“上个世纪有一段动荡时期,当时几乎全国范围内都受到了波及,而蒋家这栋宅子是在建国之前就落成了,按理来说这样好的房子是不可能这样完整地保留下来的。”
      井玫瑰问:“会不会是这里民风淳朴,住在一起的山民又少,没人会起那种心思?”井玫瑰对那段历史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还是从原本的玫瑰那里继承来的,了解并不深。
      “不可能。”许健摇了摇头:“你们从小在城市长大,可能不了解农村和山村是什么样的情况,我小时候住在农村,很了解农村某些人的想法。的确,绝大多数的村民都是善良淳朴的,但一样水养百样人,有的人并不会因为农民这个身份就真的那么纯粹,实际上越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心胸越狭隘。”
      赵培天道:“许师兄,我觉得你这个观点太片面了,也很武断,相对而言,农村人还是比城市人单纯,没有那么多心眼。”
      武斌也点点头:“我觉得赵培天说得对,是从非常客观的角度来看啊,并不是因为我们两个都在城市里出生和长大,我也跟农村人接触过的。”
      许健无奈道:“你们看,我已经尽量十分小心我的用词了:‘某些农村人,我都这样说了,你们还是会觉得我说得不对,我看实际上是你们自己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觉得农村人好,才会反驳我,甚至觉得我眼光狭隘。”
      武斌对他笑道:“师兄,我没说你狭隘。”
      许健:“我知道,你只是心里想。”
      赵培天被许健这么一戳穿,窘迫道:“许师兄……”
      “好了,不用解释,我懂你们的想法,我也没说怪你们,这都是人之常情的想法。”许健很好说话地摆了摆手,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我继续说正事,就算你们有不同的看法也给我憋着,等我说完你们再发表高见。”
      武斌道:“憋不住怎么办?”
      许健笑着做了个掐诀的手势:“那就请你试试我新学的清肠胃咒语。”
      武斌“懂事”地闭上他爱多事的嘴巴。
      井玫瑰道:“我倒觉得许道友说得对,我也是在山上长大的,见过很多山民,大部分人确实很朴实,可有的人——”
      她停住,想了想该怎么样来形容:“……有的人,他们说坏也没多坏,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但就是让人心情不舒畅,比如你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人会很痛快地伸出援手,但是没过几天,说不定你又从另一个人嘴里听见他说你的坏话。”
      武斌道:“那就是爱说闲话吧?那我们还不是一样吗?我们几个就经常说我师父师伯师叔他们。”
      赵培天无语,这事就没必要拿出来告诉井道友他们了吧?
      许健直接当自己聋了,反正他是不会承认他说过师父和师伯师叔们坏话的。
      杜晨直接拿严重后果恐吓武斌:“武师弟,我建议你没事的时候少说两句话,小心你师父知道了给你下一个禁言咒,让你三天都开不了口。”
      井玫瑰有点想笑,但是知道笑出来不合适,便替恨不得原地消失的三个师兄弟将话题转回原处:“许道友说得不错,的确是见识越少的人,心胸越狭隘,并不单是我刚才说的那件事,那只是我随便举的例子。”
      许健顺着她的话头继续说:“我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当年我住在乡下,有的人表面对我家千好万好,掏心掏肺,可这是建立我家条件没别人家好的前提之下。后来我父母在外面打工挣了点钱,想在县城买一套房子,把我和我爷爷从老家接出去,结果房子还没买,回家把这个消息说了一下,那个原本对我家很好的人立刻变了张脸,看见我爷爷就阴阳怪气地叫他‘城里人。”
      “这只能说他嫉妒心强吧。”武斌说道。
      许健摇了摇头:“其实我小时候挺怕这个人,因为他做过一件事,他亲兄弟家的猪从猪栏里跑出去,他看见后直接用锄头挖死了,把猪肚子破开,肠子什么的流了一地,本来人家是要留到过年卖钱的,谁知道大夏天猪忽然死了,短时间内肉也不可能全卖出去,留下怕发臭,他兄弟只好将猪肉分了,给了他很多肉。”
      武斌震惊了:“好毒啊!他兄弟就不知道吗?还给他分猪肉?”
      “知道也没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他做的,我也是听我爷爷说,那天碰巧看见他扛着出头追出去了,那人却说没看见他兄弟的猪跑了,我爷爷也不好凭这一点就站出来指证,免得被人说破坏别人兄弟感情。至于分猪肉,一个道理,都是两兄弟,给他总比给外人好,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赵培天道:“真是……开眼了。”
      武斌:“是啊,看来还是我们吃过的盐不够多啊。”
      杜晨服了他们了:“既然你们终于被说服了,别再随意打断许师兄说话了,今天晚上还要去蒋家,我们需要尽快把事情弄明白。”
      许健也道:“是我跑偏了,我就是想通过我经历过的事情来说明一件事,哪怕小云山的山顶只住了几户人家,也不能保证他们每家每户每个人都是心肠软的善良人,那个年代自顾不暇是不错,可要是举报别人能获得荣誉呢?凭什么除蒋家外的这些人就能视荣誉为粪土?况且还有一个问题,当年小云山上是否也只有这几家住户?如果不是,为什么缩减了?如果是就当我没说过这个问题。”
      说完他不自觉看向孟麒麟,孟麒麟的回应只有简洁的两个字:“继续。”
      井玫瑰也道:“这样还不足以说明宅子属于蒋家。”
      “对啊,师兄,你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去。”武斌是个闲不住嘴的。
      杜晨深深看了他一眼,他又乖觉闭嘴。
      许健:“是,光是这些还不够,可要是再加上人证就说得通了。”
      “哪里有人证?”这是赵培天问的。
      “难道你说的是那些鬼?”这是杜晨说的。
      许健对上杜晨的眼睛:“没错,就是他们。”
      “你说他们死了至少几十年,可蒋育却不知道他们的存在,那我大胆推测,他们是死在蒋育出生之前。”
      杜晨忍不住发出疑问:“你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死在动荡年代?这不可能吧?那个时候也太早了,应该没那么早吧?”
      许健道:“你们别忘了,革命之路异常艰辛漫长,土地改革也不是一次性完成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原因能让一群穷人住进这样一栋好宅子里?”
      杜晨一惊:“你是说他们死在建国之前?”
      许健点点头:“我怀疑是那时候。”
      井玫瑰突然出声:“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这宅子应该就是蒋家的。谢俊接我们来的时候说过,他们祖上是战乱时期随着村民迁移到这里的,据说全靠蒋家老爷发善心收留他们,当时他们就只剩十来户人家了。”
      “十来户,那就是十多户,至少比现在多。”许健道。
      杜晨道:“那师兄,我们先前的推测就不成立了?”
      许健:“不见得。”
      杜晨几个一脑门问号,都到这地步了还不肯承认自己猜错了?
      许健又问井玫瑰:“井道友知不知道,这座山是什么时候开的?”
      井玫瑰还没点头,孟麒麟便道:“谢俊只说是用炸药。”
      许健眼睛一亮:“就是这个!”
      “什么意思?”赵培天问。
      “我先前的推测应该都没错,我们沿着时间线倒退到建国之前的战乱时期,谢家人跟随同村人逃难到云山,可是云山也在打仗,这时候虽然有大地主老爷接济他们,但也不能百分百保住他们的命,该怎么办?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做?”
      武斌终于忍不住道:“当然是躲起来!”
      “没错,于是他们跟随蒋家人躲上了小云山。那个时候正是混战时期,小云山虽然地形偏僻,但是用炸药开山这样大的动静,想瞒过去基本上不可能。”
      杜晨若有所思:“师兄你的意思是,这山顶在那十几户人搬来之前就已经被炸了?”
      “就是这样,这样就回到了我的猜测上,这栋宅子不可能一开始就属于蒋家。蒋家世代做生意,蒋育也是生意人,这个线索古师伯早就告诉我们了,我们都给忽略了。”
      武斌快没耐心了,他听得一头雾水:“所以呢?蒋家做生意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吗?师兄,你是不是把自己给绕晕了?这两者根本就搭不上边啊。”
      孟麒麟却忽然说了一句:“混战时期,云山这边曾经属于军阀郭战北的势力范围,他只撑了一年就被吞并。”
      “怎么又来一个军阀,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杜晨道:“师兄和孟道友的意思是,蒋家大宅原本是这个姓郭的军阀的?小云山山顶也是他开的?”
      许健点头:“嗯,不然的话,一个土财主再有钱也不可能弄到分量这么多的炸药,如果是军火就说得通了。”
      赵培天双手抱胸:“所以结论就是,这个军阀被打倒以后,蒋家人无意中发现了他藏在小云山山顶的私宅,于是占为己有,可是他为什么要救济穷人啊?那时候的有钱人还有等级观念,自觉高人一等,不可能毫无理由同情这么多穷人啊?要是一个两个还说得过去,这可是十几户人家,那时候人又多,一家十几二十个人都有可能,蒋家再好心,也不可能在战乱年代不把钱当回事吧?”
      “你问出了问题的关键,”许健的眼睛亮得惊人,“问题又再次回到了我的猜测上!蒋育不知道家里有这么多鬼,但是他隐瞒了我们一些不能说的秘密,我想,这个秘密就在这些穷人身上,是不是这栋宅子——”
      “在这些穷人住进来之前就闹鬼了呢?”
      “嘶!”武斌倒吸一口凉气:“好刺激啊!”
      赵培天也默默地朝杜晨的方向靠了靠。
      许健大胆说着自己的推测:“蒋育只知道事情的开端,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所以他以为房子闹鬼的鬼是宅子的原主人,所以当他得知家里的鬼不止一个两个的时候,才会震惊得控制不住他脸上的表情。”
      “因为他的父辈甚至是祖父辈,向他隐瞒了中间这一桩,蒋育根本不知道,他家的老宅子里曾经住过这么多穷人。”
      “至于为什么隐瞒,也容易理解。这么多人死在蒋家,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没必要给后人知道,当祖父的、当父亲的,过去曾经有过这样不好的行为。一般长辈总是顾及自己在孩子心中的印象,基本都希望留个伟光正的高大形象,尤其那个年代,英雄辈出,他们更不可能把自己做的缺德事一代一代传下来。”
      许健最后吐出一口长气:“这就是我的整个推理过程了,你们觉得还有哪些地方有遗漏吗?”
      武斌猛摇头:“许师兄,我太佩服你了!就在蒋家吃了一顿饭的时间,你就能想这么多,这么弯弯绕绕,我看你其实入错行了吧?不该当道士,该去当警察啊!”
      他口吻满是遗憾,许健笑了笑,对他道:“这话你去跟我师父说说看?”
      武斌又把头摇出残影:“不不不!我不去!师兄你还是适合当道士!千万别告诉师伯我说过这话啊!”
      “我倒是觉得许师兄的历史学得好,要是换个行业,也该去学校应聘历史老师。”赵培天这么说道:“我当初高中背的那些东西全都还给历史老师了。”
      武斌道:“是吧是吧,我也一样,要不怎么说高中是我们整个人生中知识最丰富的巅峰时期呢。说来说去还是许师兄厉害啊,现在还能记住那些重要事情发生的年份。”
      武斌又夸了一遍,把许健夸得不好意思了。
      “其实我起初只有一个模糊的猜测,是井道友提供了重要的线索,我才及时转换推测方向。”
      杜晨道:“许师兄不用谦虚,今天晚上我们就去蒋家摸情况,应该不会错,我也觉得你的推测很有逻辑,也经得起推敲,井道友你说是吗?”
      井玫瑰闻言点头:“许道长很厉害。”
      “说完了?”孟麒麟的声音响起,几个人一看,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门边:“该下去了,在别人卧室待太久不好。”
      武斌一脸及时清醒的模样:“孟少说得对,万一人家有什么东西忽然找不到,怀疑是我们偷的就不好了。”
      杜晨、许健及赵培天:“……”
      井玫瑰:“咳,那下去吧。”抬眼一看,孟麒麟已经下楼了,她便没再和四个人多说,抬脚跟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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