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箫齐晟背脊笔直的立在那里,神色端肃,嘴唇紧抿,垂在腿边的左手竟然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起初,宋安好也不明白,可当她仔细观察箫齐晟,却发现他在冷酷之下,更多的事不安与紧张,尤其那双阅历无数的双眼,更是闪烁着激烈的斗争。
她瞬间明白,箫齐晟是在担心箫景煜的目的不纯!
是啊,如今的他们,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若是有人趁着铲除叛党的机会滋事,恐怕到头来也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能说箫齐晟不信任箫景煜吗?不能.
因为,人性禁不起任何诱.惑。
在这样巨大的诱.惑面前,能从容抵挡的人,除了圣人,谁又敢保证呢!
想到这里,宋安好心中一阵悲凉,她又转头向静贵妃看去,后者面色平静了许多,看来已经明白箫齐晟不让开门的原因。
这一刻,宋安好无比心疼门外的箫景煜!
就在这一刻,门外突然传来一道雄厚沉稳的声音。
“儿臣箫景煜,救驾来迟,请父皇开门!”
闻言,箫齐晟的眉头顿时舒展,抬手大喝:“快开门。”
常公公等人又忙不迭的抬下柱子。
嘎吱一声,残破的大门从里面拉开,外面的阳光顷刻间倾斜而入。
门口的人就这样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因为逆着阳光,大家并不能看清他的脸,但是他高大的身躯,却清晰的映入大家眼中。在绝境中,这样的身躯,犹如天神降临。
很快,他大步跨过门槛,笔直向正对面的箫齐晟走去。
在路过宋安好的身边时,不动声色的余光一扫,肃杀的眼神中霎时充满温柔。
这一刻,看着身穿黑色铠甲的箫景煜大步从自己面前走过,宋安好的心脏居然激烈的跳动起来。
相对于往日孤傲贵气的他,眼前这个踏过敌人尸骸的他,更让她心动与钦佩。
“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急步走到箫齐晟的面前,箫景煜单膝下跪,一开口便是抱拳请罪。
“免礼,免礼。”箫齐晟按捺住心底的激动,两步并作一步走了过来,亲自扶起他:“这一次,真是辛苦你了。”
“这是儿臣的本分。”
箫齐晟打量着眼前的人,这是他的儿子,他一直并未上心的儿子,就算偶尔重用、也只是将其当做磨刀石的儿子。可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前来飞奔营救他的,正是这个人。
他的视线,久久的落在箫景煜的脸上。
此时的箫景煜,面颊上飞溅着无数的血点,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杀敌归来,他面色还是一如往日的从容淡定,不卑不亢,只是眼眸深处闪烁着某种坚定。
那种坚定,也许是原则,更也许是信仰。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现在的箫齐晟肃然起敬。
这些年,他真的是……承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了……
“你这样做……”箫齐晟抬起手,重重的拍了拍箫景煜的肩头,眼神动容道:“很好,真的很好!”
箫景煜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余光看了看自己的母妃,又看了看最牵挂的那个小女人,唇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
静贵妃捂着嘴,又哭了起来。
宋安好的眼中,也闪烁着泪光。
……
门外,放眼望去,整座行宫,尸痕遍野,血流成河。
整整四千多名叛党,全军覆没。
最后赶来的那批赵家军,留了唯一一个活口,也是为了回京后指证赵将军谋反叛逆。
一片狼藉的行宫,是待不下去了,箫景煜安排手下,打算立刻护送箫齐晟回京。
谁知,箫齐晟却沉默了。
片刻后,他眸色深沉道:“你派一人回京,告诉他们,叛党围攻行宫,朕当场毙命!”
闻言,箫景煜蓦地睁大眼睛,但很快,他便明白此举的含义。
看来,是打算秋后算账了。
于是,箫景煜也不多问,只应了一声,便去安排相应事项。
正因为箫齐晟这句话,所有人还要在行宫停留一晚,明早再启程回京。
虽然行宫狼藉,但众位妃嫔劫后余生,已经不再同往日那样娇生惯养,只命人匆匆收拾一番,便也各自回屋歇下。
有箫景煜带回的两千悍兵守护,她们无比的放心。
当晚,受惊过度的静贵妃在早早歇下,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草堂里所有的人,也熬不住连日的疲惫煎熬,各自睡去。
宋安好也是好几日没睡了,可此刻却睡意全无。
她也不知道,她在期待着什么,但是在这样绝境逢生的野望,她就是舍不得闭眼,舍不得睡去。
事实证明,她的不舍是正确的。
半个时辰后,箫景煜便来了。
第二百四十章 救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