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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她的故事[2/2页]

春花秋月何时了 子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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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是常人所难忍受的,但蓝月欣做到了。说到这时,我举起杯子敬了她一杯。手术做完后,医生说这个瘤的生命力相当顽强,三年内有可能还要复生,到时还得做手术,危险系数会更大,如不复生就会没事了。而就在今年九月份,不幸还是发生了。
      那时的蓝月欣已考上了大学,她不想在没读大学时就结束自己的生命,所以选择了再次化疗。而就在化疗期间,她做房地产生意的父亲破产了,外债高达一个亿,第二天电视上就播出了。她想想自己每次化疗的高额费用,又想想父亲此时的难处,家庭的境况,便偷偷地从医院跑了出来,拿着自己平时的钱,去了我读书的那座城市,也是她应该读书的地方。但她没有去学校,她知道现在的她或许连半年的生命都没有了,没准哪天闭上眼后,就看不到第二天的晨曦了。只是想在离开人间前,看看她梦想中的大学,就满足了。后来她本想就在那里找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悄悄地去寻找上帝所谓的天堂,但她却放不下养育她,为她付出太多心血的父母,所以这次又坐火车悄悄地回来了。
      但她没有回家,不想再让自己的父母操累了,宁愿顺其自然死了的好。所以她在她家的对面找了一个合适的房间,每日偷偷看着自己的家,望着父母解一点思念和愧疚之苦。就在昨晚,热闹的年夜,她透过窗子看到自己的本该壮年的父亲,驼着背孤单的一个人饮着酒,抽着烟。她的母亲没有抬头,只是用眼睛盯着桌上满满的饭菜,不时的抬起胳膊擦拭着眼睛。那时的她忍不住哭了,她好想大喊一声爸爸,大叫一声妈妈,说句女儿不孝,害你二老担心了,但什么也没说出口。她也想立刻奔到她父母的面前,用自己剩余的生命来照顾他们,来报答他们,可她什么也没做。颓废的伤痕是心中的血花,她倚着窗子滑下了身体,双手掩住眼睛哭着,窗外还不停的闪着五彩的烟火,却照不到她被命运挤碎的心。
      说完后,我的心里仿佛也装了块千斤重石,压的我好难受,不自觉地饮尽了我杯中的酒。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叫肖扬,你这样叫我吧!我可以叫你月欣吗?”蓝月欣点了点头,我接着说:“月欣,把酒倒上,我们先干一个!”
      蓝月欣把酒倒上,我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杯子,看到她的眼中还闪着泪花,嘴上却微微一笑,明显的苦涩。我们喝下后,一瓶威士忌所剩无几,蓝月欣又拿出了一瓶红酒,几几年的没看,嘭的一声启开了,又倒上了红酒。我感觉脑袋晕了,但看着眼前的蓝月欣,孤单,落寞,悲伤,憔悴的样子,我说:“今天我就舍命陪女子了!来,干!”又一杯红酒下肚后,我想我必须把我肚子里的话赶紧说了,再不说一会趴下怕是没机会说了。
      我点燃了蓝月欣递过来的烟,深吸了一口说:“月欣,人生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有许多事情是注定的,但人的命也是靠自己拼出来的,不能全听老天爷的安排。十二年的痛苦你都挺过来了,你还怕什么呀?生命是用什么都买不来的,蝼蚁尚且偷生,我们怎能轻言放弃呢?再说一切困难都是纸老虎,只要你用力那么一戳,它就破了,也许你爸妈现在已经东山再起了呢!听我的,明天回家吧!好吗?”
      蓝月欣缓缓地把脸转向了我,依然只是看着我,不说话,直到烟头烫到了她的手指,她才点了点头。我说:“这就对了嘛!来,月欣,把酒给我。喝完这一杯,过去的就让它随风飘散,我们从头开始!”蓝月欣马上戴上了她的头套,我还没反应过来,原来她以为我说的是从她的头发开始。
      我哈哈大笑,把刚才的阴霾抛到了酒霄云外。蓝月欣这次没发她的痞子脾气,也嘿嘿一笑,可笑中依然有我看不懂的伤痕。一个受了严重内伤的人,怎么能凭一瓶简单的金疮药就治好呢!
      到了烟火再起的晚上,我俩喝的已经是溃不成人形了,一会大笑,一会大哭,说话很难伸直舌头了,但还是说了很多,坐也很难坐稳了。我磕磕巴巴地说:“不……行,我必,必……须回去了!”可醉眼朦胧地低头一看,蓝月欣已经躺在我大腿上睡着了。我撇了撇僵硬的嘴,连拖带拉的好歹把她搬到了床上。我本想往回走,可我的俩腿一蹬罢工了,索性我闭上沉重的眼睛,躺在蓝月欣的旁边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过晌午,我的脑袋像是被火车头撞了一样,疼的要命,口也渴的很,身上压着厚厚的两床被子。拍拍脑袋想了一下,我这是在宾馆,可身旁却没有了蓝月欣的身影。我晕晕乎乎的从床上爬起,一张纸条从被子上滑落到了地上:肖扬,我好久没这样开心过了,是你给了我人生中难得的一次开心,谢谢你!我走了,去哪?我不知道。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睡觉前记得盖上被子,昨晚我差点被冻死!还有,请你不要告诉我的父母,我回来过,那样他们会更伤心。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代我悄悄地看看他们,好吗?最后,告诉你个我的小秘密:你是第一个如此靠近我的男人。月欣。
      我望着信怔怔地出神,她还是走了,还是没和我说声再见就走了,还是带着伤痛和背着无法想象的明天和随时的死亡走了,又像上次一样只留给我一个纸条。我马上拿出手机,拨打蓝月欣的号码,可对方已关机。
      我身心疲惫的走回了家,我妈问我跑哪去了,我说了句去同学家之后,便又钻到我的房间里,躺在了床上。难道蓝月欣真的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怎的她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怎的她的离开使我有些心神不安?怎的这段时间里,我想她的时间比想苏琳的时间还多?有点乱,有点乱,我翻了个身,还是闭上眼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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