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回是谢道源傻了眼,眉头微微皱起,视线在言蹊的脸上打量着,“怎么会弄坏呢?”说着,他纳闷地拿起来那本游记封皮的书,随手打开,一翻开就看到了一张图。
这跟他想得确实是不一样,画面上是一男一女站在窗前,女的在窗边,男的站在女的身后……
言蹊看着他没有声音了,良久之后,只听见他说道:“你看过了没?”
“没有!”言蹊立刻就否认。
谢道源盯着她,她的耳朵都红了,脖子也红了,说没看过不知道,谁信啊!
不过,见到这样的清醒,他知道再细问也是尴尬,知道淡然地吩咐道:“去拿个闲置的炭盆过来,生好火。”
言蹊疑惑地抬起眼,对上谢道源那平静的脸庞,言蹊赶紧去了,当她拿着炭盆进来的时候,就发现那两本书都被他拿到了桌上。
等到她将盆放好,谢道源就将它们放入炭盆里,沉声解释道:“这几本书大概是梦渔他们放的,我从来没看过,刚刚翻开才发现里面不是真正的游记,唉,不提也罢。”
谢道源正色,“他就喜欢胡闹,只是这次的书太过荒唐,根本就不是正人君子应该看的,算了,回头我要好好劝劝他,现在改还来得及。”
“你对二少爷真好。”他这样说言蹊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回什么,只能这样笨拙地附和了一句,将冒烟的炭盆端了出去。
她一走,谢道源立即大步走出书房,高声喊着小久“备马!”
他要去找谢梦渔算账,谢道源来势汹汹,梦渔知道是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慌慌张张地想要找个地方躲避。
“哥,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谢梦渔连连后退,替自己求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怕她在书房乱翻,谁料还是被她发现了……”
其实谢道源也不是真心想来找茬,不过是借故来找谢梦渔叙叙。
几日之后,燕绥原来要办的事情终于是做好了,一行回到了广陵府。
谢道源正倚着靠背慢慢地喝茶,而刚回到燕府的燕绥静静地坐着,眸光不若平时的那么晶亮,幽黑如夜间的天幕,一味地暗沉着,无悲无喜,无恨无怨。
“信送去了吗?”
一旁站着的高平沉重地点点头。
而这边谢道源也打开来了信笺,很快地扫了一眼,里面尽叙述荷举在北疆之事,甚至包括如何思念他,还有休书之事……
高平小心地看着燕绥,问道:“少主此刻你还要挽回吗?”
燕绥凝眸,然后轻笑起来,“不用了,她既然要走,又何必再留?何况,她肯定会幸福的。”
燕绥如约拜访,想着此次一走,大概就是后会无期,再无牵挂了。
他被人迎着到了谢府之中,不过片刻,就在苗圃那里见到一人身姿玲珑,正是言蹊。而言蹊就像是忽然间有了什么感应似的,转头向着他的方向凝望,正与燕绥四目相对。
两人都有片刻的呆愣。
大片的阳光投射于两人之间,模糊了彼此的容颜,之前的那一幕幕都快如闪电一般飞快地在脑中闪过。时光回旋里,那些年月的欢声笑语,如烟火一般在心中璀璨绽放。
良久,燕绥向着她招了招手。
言蹊便再也忍不住了,眼眶微微湿润,向着快要走到面前的男子喃喃唤道:“燕绥……”燕绥微微笑着朝她点点头,眉目一如往日的温柔。
她再一看燕绥的身后还跟这儿谢道源,心里一暖,这才放了心,她又转头,恋恋地望着谢道源。
看到燕绥安好,她才会安心。
安心离开,顺着她自己不知不觉慢慢转变了的心意,奔向她心中最最重要的男子,追寻自己的幸福。
而燕绥看着他,也知道是,今日一别,便是从此天上人间,再也不复相见。
她曾是属于自己的荷举。低低地唤她一声,她便会应他,回头看她一眼,她便在自己的身边。
为他烹茶,陪他下棋,听他吹笛,一起去听桃花盛开和凋落的声音,跟他轻轻地低语。一想到这些,原本燕绥刻意平静的心又抽痛起来,他按着胸口,像是在忍受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疼痛,疼得就像是四肢百骸的关节一下子被人狠狠地捏碎了。
面容里带着温文尔雅的孤高淡漠,从容谈笑间杀伐决断,绝对不会让人看出来,他被人剜去了心中最柔软的角落,满是不肯与人言说的悲惨和痛楚。
一个人的孤独,一个人的伤心,从此再也无人知晓。
第一百七十四章:虎符(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