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所有的报应都该是他,他或许连流泪的资格也没有。
看到他这副模样,姚霜的心里倒是颇为畅快,笑道:“你也不用难过了,我那傻女儿反正把不开心地都忘了。等她以后做了燕绥的太子妃,再生个一儿半女,开心还来不及呢。”
“燕公子……他的确是很好。”不然,当年他也不会将她托付给他。
姚霜听他说的这话有点惊讶,却见他接着道:“他会给荷举幸福的,荷举必定是一生一世都会很快乐。”
说着,他笑了起来,却紧紧地咬着嘴唇。
咬得很是用力,竟是把嘴唇都咬破了,一缕鲜血从唇边滑下。再也没有那个浅笑盈盈的少女走近,用他非常熟悉的声音,心疼地唤一声静修,为他将血渍擦去。
他抬手,自己将血渍擦得干干净净。
一转眼,已是将近一个月过去了。
好在因为谢夫人病了这许多年,谢看松再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也不急着催促,照旧每天去请姚霜来诊治,照旧让她闲暇时看看府里的藏书,照旧让她自由地在府里闲逛。
姚霜好像也不着急,依旧是每日按时为谢夫人扎针,只是后来又会抹些不知名的药物。
兄长的情绪自然是瞒不过自己的弟弟,这一日,谢梦渔过来看看自己的兄长,大概也是闲聊时谢道源跟他说了这妇人的底细。
“哥,你要是心里还有荷举姑娘,何妨去找找呢?”
静修淡淡而笑,“她现在生活得很好,我何苦去做这恶人,横加破坏。”
“可是……当时她的心上人是你啊,而且让她跟着燕公子,她也未必愿意。”
“梦渔,你近来是越来越了得了,连男女之事都分析得这么透彻。看来也是到时间跟爹商量商量,预备给你成亲了。”
“哥,你说笑了,其实小弟就是随便说说。”
“这样啊,那我也是随便说说!”
一时送走谢梦渔之后,谢道源静静地坐在桌边,脊背挺得笔直,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想。
只见小久突然道:“少爷!”
谢道源惊醒,淡淡地问道:“怎么了?”
小久吃吃地,指着他的手问道:“少爷,你的手怎么了?”
他就像是失了魂似的,没有感觉,也没有注意到一滴滴殷红的血珠从他的袖间滴落。依旧是素色衣衫,上面点点血迹,如同朱砂梅一般。
而这时一提醒,他才发现掌间有热流蜿蜒而下,却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仿佛整个人已经是麻木的,再也感觉不到皮肉上的痛楚。
小久忧虑地看着他的手,轻声道:“少爷,还是想给你上药止血吧,换件衣裳。要是被老爷看见了,又要说话了。”
谢道源扶着额,疲倦地点了点头,由着小久打来水帮他清洗。
他忽然站起来,轻声道:“小久,我去一下听香院。”
小久呆愣住了。
那个地方整整锁了三年,自从荷举走后,那个地方谢道源自己没有再走进去过一步,俨然成为了禁地。
他不让别人进去,自己也不进去。或者说,是不敢进。有这么一扇门,锁住了,就再也打不开了。碰一碰,都是伤。
荷举那时养的小狗听到有人来,正兴奋地在院子里叫着,这院子里最后的热闹也让他心口一阵阵地抽痛。
他推开门,地地道:“是我来了,不是……荷举。”
自从离开谢府之后,那狗就像是丢了魂似的,一改往常懒洋洋的习性,就是喜欢到处乱跑,甚至还有几次跑到了府外。
有知道曾经往事的下人们偷偷议论,说是它应该一直想着要去找自己的主人。它能乖乖地待在这里,兴许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它家的荷举会回来。
可是荷举始终没有出现。
她是不要它了吧,它胖胖的脑袋里再也想不出来主人是为什么不要它了。
为了不让它再走丢,就用了铁链将它锁在屋子里。最初的时候,谢道源一听到它悲伤的叫声,便会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小狗难得被放开,挪动着笨重的身体,跑到他的身前摇了摇尾巴,再向着他的身后张望了一眼,便跑出去,在门口直直地立着,向着远方凝望。
小久看着,泪水都快要掉下来了,却笑道:“这小狗大概是被关得久了,在院门口发呆呢!”
谢道源便慢慢地对那狗说道:“别看了,荷举不会回来的。”
听到“荷举”二字,那狗扬了扬头,长长地哀嚎一声,又是一声。
谢道源便道:“别喊了,她是听不到的。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眼眶渐渐湿润了,他慌忙抬袖去擦,便紧接着迈步,快步走进去。
姚霜这时候正在里面看书,见到他进来,皱眉打量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强行叫人打开门,自己就是想看看女儿曾经住过的地方,用过的物事,看过的书。
看到姚霜,他低眉淡淡地道:“姚大夫!”
姚霜和荷举长得十分相像,但是个性完全不一样,姚霜刚硬要强,自然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再加上谢看松的礼遇,府中上下,无不对她敬畏有加。
第一百五十五章:纠缠(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