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飞快地掷下一个东西,落地只听“啪”的一声,立刻有浓烟滚滚,瞬间迷住了人的眼睛。燕绥见她此举,早已屏住呼吸,拉着荷举就往外跑。
浓烟之中燕绥也不辨方向,只带着荷举往前冲。一时间奔离浓烟,燕绥弯下腰来不停地咳嗽,两人奔走一程,燕绥没听见后面追来的脚步声,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便再也难支持住,脚下步伐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荷举急忙扶住他,向后一看,道:“燕绥,撑着点,他们要来了……”
燕绥再向后看时,就见果然浓烟里的人影正缓慢地向着这边来。
之后便是荷举拉着燕绥往前跑,他边跑着边四下打量,苦笑起来:“荷举,你怎么往这边走?”
“啊?那应该往哪里走?”
燕绥道:“进山里,天快黑了,山里又有树木遮蔽,安全些我们也容易脱身。”
但是荷举居然拉着他往荒原的方向而去,此时还有天光,两人走在这么空旷的地方,目标很大,还是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荷举眼神迷茫,道:“我不知道啊,我就是看着我的踏雪和大白往这边来了。”
燕绥听后更是气得想吐血,敢情这个人是根本就不动脑子,只是看准了她的马和狗离开的方向才往这边来的。
看着现在距离山间还不是很远,燕绥也叹了口气,拉着她道:“走,去那边!”
荷举却停住了道:“我要追大白。”
说完,也没跟燕绥说什么,往他嘴里直接喂了一颗药丸,转身就走到他的身后,拿住箭身用力一掰,顿时将露在外面的箭柄折断了,却牵动了燕绥的伤口,疼得他几乎要背过气去,膝盖一软,就跪在地上起不来,额头上满是冷汗。
过了好久才能说话:“我的姑奶奶啊,我真的给你跪下了,别折腾我了……”
“跪什么跪啊?那个箭身太长,行动的时候会给你增加疼痛,现在来不及处理伤口了,只能把那个先折断了……”说完荷举把他扶起来,“快起来啊,人真的要追过来了!”
燕绥只觉得疼得眼睛都睁不开,眼冒金星,转过头去好不容易看清楚后面的情况,可是这一看只觉得心都凉了。
他道:“看来我们也没什么必要逃跑了!”
荷举一向心软,就算是用毒也是从不致命的,这下用的迷烟也不过是一时迷住人的眼睛,方便自己逃脱而已。此刻迷烟散去,人自然就追上来了。
看他们的身手,燕绥更加确定这一伙人不是狄人,而是来自应国,至于是谁派过来的,他自己心里也有数。
身手各个都十分高明,可是依着他现在的情况,没有一点抵抗能力,带着荷举恐怕也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可是荷举却推了推他,道:“快走快走!赶紧的,他们追不上我们的!”
燕绥还以为她是被吓傻了说起来疯话,这时候荷举又拉他道:“走,快上马!”
哪里有马?
他急忙转过头来,就见着荷举的踏雪就像是一道闪电一样飞快地从远方向他们奔过来。
大白也在马鞍上,燕绥呆呆地看着,知道踏雪奔到跟前才嘀咕道:“真是好马……这么忠心……”
北疆宝马果然是不同凡响,驮着两人一狗还是跑得飞快,追兵是再也追不上。
等到荷举找到一个洞口拐进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天上的猎鹰还能不能看见他们还两说,反正现在他们是看不见猎鹰了。
燕绥伤势严重,在上马的时候已经是精疲力竭,只得是抱着荷举的腰让荷举骑马带他走了。
荷举接着在向山里面行了一段路,只感觉得到燕绥靠在自己身上的躯体越来越沉重,鼻尖的呼吸也变得很是粗重,问道:“燕绥,你感觉怎么样?”
燕绥咬牙切齿地道:“到时候你扎一支箭在肩上,然后再骑马骑个半个时辰,就会知道我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荷举悠悠笑道:“那感觉应该好极了,不然你现在也不会这么多话。”
燕绥叹了口气,真想一伸手捏断荷举的脖子,好在荷举这个人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察觉出来燕绥可能已经真的要支持不住了,立刻找了一块僻静的林子勒住马,小心地把燕绥扶下来。
好在荷举把家当都放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行囊里,各类的药物取用起来还很方便,她翻出来一把小刀借着月光准备帮燕绥挖出来箭镞。
她的小刀很是锋利,不过荷举的指尖很温软,又或者是刀尖上抹了什么药,微微的感觉到凉意,却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后来燕绥觉着,自己好像一直在吃醋。
荷举随身带着的大白,很像她当初在谢府时养的那条狗,可是看样子她似乎已经把跟静修的种种都忘记了,可是为什么在浪迹天涯的时候,还要养着一条跟那条那么相像的狗?
她会想着把它带上,却永远不会想着要把他燕绥带在身边。
他笑了笑,似乎三年未见,自己还是那么不长进,心眼反而越来越小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北疆(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