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快来人啊！锦茵姑娘出事啦！”
被云娘指派来锦茵的房里来照顾她的小丫鬟，一进屋门就看见倒在桌上的鹤顶红瓶子，和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锦茵。
“快来人啊！要出人命啦！”
那小丫鬟声音越大越害怕，整个人都跳出了房间，就站在楼梯口扯开了嗓子大声吼道。
锦茵的眼角和嘴边都还乌青乌青的，她虽然给自己化了个淡妆，但是面庞上的憔悴，所流露出来的绝望，却是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能十分真实地感受到。
空气里的气氛闷闷的，在秦楼楚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干净得了。来来往往，生离死别，按理来说都见得多了，早就麻木了，可是在看到一代名妓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如此的草率，如此的突然，众人的胸腔仿佛是被什么噎住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的好孩子啊，我的好闺女……”倒是云娘第一个哭出了声，她抚摸着锦茵的脸，一遍又一遍，根本不能相信刚刚还好端端的，笑着跟她说“妈妈，你放心吧，我没事”的好孩子，说没就没了。
她坐在锦茵的床边上，仔细地端详着她，沉沉地叹了口气，“好孩子啊，都是妈妈的错，才让你落得这么个凄凄惨惨的下场，千不该万不该啊……”
锦茵身上的伤痕还很清晰，一种姐妹们由此也禁不住想起自己的身世，曾经风光无限的花魁娘子，无人能够匹及的锦茵姑娘，就在这样一个平常的没有一点波澜的日子里悄然离去了。
“我的好闺女啊，妈妈对不起你啊。”云娘越想越伤心，索性抱着锦茵已经渐渐凉透的尸体大声痛哭起来，“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把妈妈一个人丢下了，没有你妈妈可怎么活啊？妈妈以前逼着你干了那么多你不愿意做的事，你怎么就不想着来报复报复妈妈呢？”
旁边的其他人无不为之动容，同是天涯沦落人，今天她的结局，难保不会就是明日自己的预演。
“嗳，锦茵姑娘还留了东西呢？”
一个女孩子指着她的梳妆台，上面放着的好好的有几封信件，还有她平时喜欢的一些首饰头面，攒下来的私房钱。
云娘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抚摸着那些上面或许还带着锦茵残留气息的东西，心中悲恸无比，几欲昏过去，幸亏有人扶住了她。
众人在读完锦茵留下来的几封信件之后，心情更是复杂。她的字字句句都是含泪见血的，和着半生的风霜雨雪，任谁见都情不自禁地落泪伤怀。
“云娘，原来我以为这辈子我会恨透了你的，结果发现是无悲无喜，甚至带着几分惺惺相惜。你总是让我们叫你妈妈，我不习惯，喜欢叫你的名字，这样会让我感觉到，我们不是鸨母与姑娘的关系，而是像真正的朋友那样。”
“……”
“我有时候，还挺羡慕你的，风里来雨里去，一个人支撑起偌大的青楼，仍然保有着自己的一身傲骨。那时候我年纪小，觉得你是老女人什么也不懂，觉得女人年岁一大，就会不自觉地变得势力，
第五十七章：回家（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