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藤蔓似乎停了一下,一瞬间就将我喷在上边的血水给吸光了,不尽如此,它居然奔着我的嘴巴伸了过来。
我来本就知道小叔说的话根本不不靠谱,但绝没有想到会不靠谱到这份儿上。眼见那藤蔓离我越来越近,顺着我的大腿爬上胸口,我心说,完了。
一想到刚刚看到那些死尸的样子,我的灵魂似乎都被发抖。我侧眼一眼,一具死尸在我身前不远处,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我见他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尸体还活着!
我用力眨了眨眼,向那尸体看去。见那尸体转过头来,那溃烂的脸上几乎可以见到白骨,左边眼睛也不见了,露出黑??的眼洞。
猛然间,它张大嘴巴,似乎在向我大声呐喊,但却听不到声音。那样子恐怖至极,我吓得向右一探身,转过头再不敢看它,却见到右侧的那把桃木剑就在手边。
我把桃木剑握在手里,心下大定,挥剑将正在爬过来的藤蔓打去一边,而后一剑就砍向缠在我腿上的藤蔓。
一斩之下,却未斩断。
小叔这人是真不靠谱,你给我拿桃木剑有个屁用,还不如给我拿一把柴刀呢。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现在的情景,只能是自力更生。
我不由发起狠来,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奋力挥起桃木剑一砍,只听“啪”一声,桃木剑居然断了。
我的心一下跌落入谷底,心想这次是真的完了。
就在我将要放弃的时候,就听见小叔的声音传来。
“啊——”
我心头一喜,睁眼望去,果然见小叔一脚穿着脱鞋,一脚光着,手里拿着一把闪亮亮的柴刀,发疯了一样冲了过来。朝着缠在我脚上的藤蔓一刀砍去,一刀斩断,一时间鲜血迸流。
小叔又斩断其他的藤条,拉我起来。见我浑身是血,问我有没有事。
我看了看自己不住流血的大腿,说:“你瞅瞅我有事儿没有?”
小叔正色说:“没事儿,年轻力壮,养两天就好了。”
我指了指他的脚问道:“小叔你鞋呢?”
小叔看了看,尴尬地笑了笑:“刚才不知道甩哪儿去了。”
可能是感受到了鲜血的气息,更多的滕蔓向我们涌了过来,小叔挥着柴刀,砍断几根藤条,顿时鲜血洒得满地都是。这反而引来更多的藤蔓。
我转头一看,却见之前被我洒了一圈糯米的井边并没有一根藤蔓延伸上去,当下心念陡转,一拉小叔叫道:“去那里!”
小叔我俩劈荆斩棘来到井边,踩在糯米上,不知为何,心里踏实了不少。我看了看小叔的脚,另一只鞋也不见了。
说也奇怪,追逐而来的藤蔓一触及糯米,本来通红的颜色就会瞬间褪去,如果枯萎的暗黄色便显现出来。它们如触电一样缩回,那暗红色又充盈起来。
那悬在上端的葫芦跳得更加快,我仿佛都可以听见它发出的如心脏跳动一般的“嗵嗵”的声音。
我一把夺过小叔手里的柴刀,飞身跳到青石板上,挥起柴刀用力一砍,只听“叮”一声,如金属交击发出的利耳声响传来,我的虎口发麻,低头一看,满手的鲜血。
周围的藤蔓如发疯了一般,前赴后继向我和小叔涌了过来,而四周的糯米如同一堵无形的墙,所有的藤蔓在触碰之后都刹那间萎顿无力,通身枯黄地躺在地上,然而不一时,一半的糯米便被那些枯黄的藤蔓给铺满了。
而后方的藤蔓依然如潮水一般涌来。
小叔吓得面如土色,也跳到大青石上。眼看那些藤蔓越来越逼近,一个念头闪现在我脑海里,成败在此一举!
我跳下大青石,斩断几根伸过来的藤行,抓起一把糯米翻身又跳了上来,拿糯米往柴刀两边一抹,朝准葫芦口的连接处猛地一砍。
“噗”一声,鲜血横飞,那葫芦应声而落。
小叔一把接住,却见从葫芦嘴里不住往外喷着腥臭的血。小叔从我手里抓过剩下的糯米在口上一堵,鲜血立时止住。
我这才发现小叔也不是想象的那样不靠谱。
就在此时,四周本来疯狂进攻的藤蔓立时软软地瘫软在地上,暗红的颜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枯枝烂叶。地上的血也不见了,那些本来还有生命气息的尸体此时都变成了黑色的枯骨。
我和小叔跳下了大青古,却听见一股极为强大而低沉的轰隆声从井里发出,声音越来越大。我和小叔面面相觑,忍不住远远退了开去。
那声音仿佛是从地底深处而来,以极快的速度越来越近,只听“嘭”一声,井口的青石被冲到半空中,“嗵”地摔在地上。一股黄色气息顺风吹了过来,紧接着就闻到一股恶臭。
我和小叔捂着口鼻向村口奔去,等到了村口,就见那两个怪人已经等在那里。
见我们过来,两人似乎有点意外。
其中一个说:“没有想到你们真能活着回来,果然是张春山的孙子,不错,我没看错人。”
他接过我递过来的葫芦,极为小心的捧在手里。而后从一个小盒里拿出一只做工极为考究的小瓶,说道:“天亮之前,把这瓶里的东西喝了,给你三个月的寿命。”
说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说:“我这里还有个买卖,你要不要继续干?”
我狐疑地看着他。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的小命现在就算续了三个月,你百日之后还是一命呜呼。你有能力,我们哥俩也不是小气的人,我看咱们再合作一次,这次给你三年的寿命,你看怎么样?”
我没有答话,而是问他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说道:“哎哟,你没听说过无常索命吗?我姓谢,我兄弟姓范,你知道我们俩是谁了?”
一听这话,小叔吓得几乎晕过去,全身都不住发抖。
故老传说,白无常就姓谢,叫谢必安,黑无常姓范,叫范无救。
但是我感觉他俩在吹牛逼,谁见过西装革履的黑白无常?
我跟谢必安说:“做买卖可以,你先说做什么。”
谢必安一指那个鬼村说道:“那个村口的井,本来是来回阴阳两界的通道,但是被好事之人堵住了。还用万尸之精血炼制了这个葫芦,在井口给封堵。你嘛,也算是轻车熟路了,没什么为难的。你就下进井里,把一块绿色的骨头找到。”
绿色的骨头?
我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这买卖可以,但是总不能每次都是你说了算,咱们也得讨价还价对吧?这个任务完成了,你给我五年的阳寿,我就干。不然,小爷就好好享受这三个月的时光。”
谢必安脸色有点难看,似乎没有想到我敢这么跟他说话。
我想得是,他既然找上我,就可以基本断定,没有别的人可以帮他这个忙,而且他们肯定也有什么原因不能亲自动手,不然也不会这样跟我浪费时间。
果然,谢必安伸手用兰花指点了我一下,说:“还挺厉害,行吧,我就答应你了。到时候完不成任务,我就对你没什么客气的了。”
什么客气不客气,大不了就是一个死么。
可是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谢必安是个娘儿们呢?
我狠了狠心,说了句一言为定。
突然发现小叔一直没动静,便回头看了看,却发现不知何时小叔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眼翻白,全身一下一下地抽搐。
再转头看无常鬼,二鬼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我是又掐人中,又扇嘴巴,这时小叔才悠悠转醒,开口一句河南话就把我给整懵了。
“我这是在哪儿嘞?”
这句话我把也逗乐了,说起来,不知道侯爷的小叔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听他的意思,似乎要比我的小叔平易近人得多。
侯爷继续说:
我去,这是什么个情况?
我连拉带拽将小叔带回家,一路上小叔大哭大叫,一嘴河南话。到家之后还不安份,闹得更加厉害。我怎么稳也稳不住,就把他直接绑到椅子上。
我手忙脚乱地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发现整个大腿都成了暗青色。
小时候爷爷常说一句话:生不入官门,死不见郎中。
从小有小病小灾,都是爷爷动手处理。小叔虽然未得爷爷真传,但是却把爷爷的规矩完完全全地保留了下来。
我处理好伤口,将小叔拉到屋里关上门,小叔往床上一躺就抽抽起来,双眼翻白口角流涎。
我有点着急,但看着小叔脸上被把大巴掌扇的红手印,却又余心不忍。再怎么不靠谱也是我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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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侯爷的经历(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