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吴诚,今年二十岁。
我出生在一个名叫十里坡的山村,在十里坡的东边,有一个大湖,名叫圣山湖。在二十年前,那圣山湖发了一场大水,在那一场大水之中,我爹和小叔就下落不明。
从那场大水之后,原本平静的圣山湖就开始变得邪性,原来平静如镜子一样的湖面,如今一直笼罩着一层白雾。往湖中间去得深了,那雾气愈加浓,到最后对面不见人。也是在这时,湖中就接二连三地出事。
刚开始还没有人在意,因为俗语有云:行船走马三分命。但奇就奇在有一天,有一个村民叫陈老鬼,他出湖捕鱼之后,直到夜里就一直没有回来。
陈老鬼家只有一个老妈妈,老妈妈眼巴眼望整整盼了一个晚上,依旧没有见陈老鬼回家。第二天一早,那老妈妈就来我家找我爷爷。
我爷爷是远近闻名的阴阳先生,晓阴阳断生死,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身具过阴的本事。
陈妈妈说是晚间梦到陈老鬼给她托梦,告诉她自己已经娶了媳妇,回不来了,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
那时候我还小,记不清楚事,但是对这件事却有点印象。我甚至依稀记得陈老鬼妈妈的模样。
当时爷爷要了陈老鬼的生辰八字,慢慢掐算了一番,只说道:“人没有了。”
听完了这句话,当时陈妈妈就眼珠子一番背过气去。
爷爷这明阴阳断生死的本事,从来没有失过手,但是这一次,爷爷当真是失手了。
因为当天下午,陈老鬼就回来了。然而当陈老鬼回来的时候,发现他的老妈妈已经想不开上吊死了。因为这件事,爷爷也因言获罪,被陈老鬼一张状纸就告到了县衙门。县太爷断定爷爷妖言惑众,致陈妈妈上吊而亡,就在当天下午直接就给枪毙了。
从那之后,我们家就剩下我跟我母亲相依为命,而我们家跟陈老鬼家也算是苦大仇深,就更也没有说过话。
从那之后,陈老鬼就再也不下湖捕鱼了,在村里做起了纸扎铺的买卖。而我妈则是靠爷爷留下来的这一亩三分地,把我养大成人。
如今二十年过去,这两家虽然不相往来,也相安无事。
这一天,我刚刚下地回来,就见堂屋正中的桌子边上,蹲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正端着碗“呼拉拉”吃着面,我妈则在一边看着一边抹着眼泪。
我这人有点内向,自我爷爷出事之后,家里也少有人来。我站在门边,也不往里走,有点发呆似地站在那里。
我妈一看到我,说道:“小诚子,过来见见你小叔。”
我早就听说过我之前有一个小叔,也是在那场大水中被冲走,至今下落不明,但我万料不到他还会回来。见眼前的小叔眉宇间有点跟我相像,但是他的目光和表情都很冷,盯得我全身发毛。
而后,他对我笑了笑,我也对他一笑,走过去来到我妈的身边。
我妈把面端到我面前,回头向小叔问道:“这些年你去哪儿了?都打听不到一点消息,都以为你死在那场大水里。”
他的表情还是很冷,就算是刚刚对我笑时,那表情也没有变过。
“汾城。”
他简短地说道。
我妈又开始抹泪,跟他絮絮叨叨说我爷爷的事,小叔也不回应,只是一直吃面,转眼把面就吃完了,将碗往桌子上轻轻一放,那筷子整整齐齐地摆在碗面上,十分规矩。
听我妈说完,小叔表情很平淡,说:“嫂子,这事儿我知道了。这次我回来就不走了,你把小诚子拉扯这么大也不容易。都说长嫂如母,以后的事儿您就甭管了,我给您养老送终。”
一
第一章 二十年前的旧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