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心慌,他颤巍巍道:“不必了,我怕你在里面下砒霜。”
时遇嘴角微扬,温声道:“砒霜太高级了,还是用复方氯胺酮吧。”
温冽眉头一跳,瑟瑟道:“那是什么鬼东西?”
时遇口气随意,淡淡道:“没什么,就是一种兽用麻醉药。”
温冽怒喝:“你个兽医!”
客厅很大,月色和夜色交融在一起从落地窗斜射而进。
时遇慢慢走到落地窗前整个人被一种柔和的光晕包围,他背对着正在疯狂吐槽的温冽,神态从容地望着窗外如水的夜色和未阑的灯火,似乎低低笑了一声,悠悠道:“我本来就是个兽医啊。”
温冽无语,有种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觉,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时遇的时候,那时还是在伦敦大学的校园里,时遇面对着一个金发碧眼大美女的告白态度十分冷淡地掉头就走,那背影简直像是仗剑天涯的侠客无情到极点,他后来总结了一下,自己之所以能跟时遇成为朋友全是靠自家那只太过热情的金毛对时遇的猛烈一扑,总之后来他们就成了朋友。
“你现在倒是气定神闲的,之前那样子慌张的就像个毛头小子。”
时遇不动如山,似是老僧入定那般沉声道:“你话太多了。”
温冽双手环抱在胸前靠着墙壁,好整以暇道:“我看你那么紧张那位沈小姐,跟她应该是是老相好吧。”
时遇转身靠着落地窗,望向一脸坏笑的温冽,无波无澜道:“温冽啊,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温冽皱了皱眉,颇有兴趣地问:“什么话?”
时遇俊逸的眉眼微微舒展,笑意似有似无,淡淡道:“好奇害死猫。”
温冽生怕自己被灭口,直接改换话题,视线落到时遇白衬衫的衣摆处,洁白的布料上沾了一大块污渍,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有轻微洁癖的时遇身上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他心念一动,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是你那位老相好吐在你身上的吧,难为你能忍耐这一路。”
时遇听到“老相好”这个词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向温冽的目光有些凛然,一字一顿道:“请注意你的措辞。”
温冽装作不解,摊摊手道:“那我该怎么措辞?你倒是告诉我啊。”
时遇垂眸,宜喜宜悲道:“她是我的初恋。”
温冽惊了,瞪着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不是吧,就你这又冷又硬的臭脾气,居然还有姑娘喜欢你?”
时遇横了温冽一眼,没好气道:“比不得你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拜托,我也是很洁身自好的好嘛,我都二十四了都没谈过一场恋爱,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倒是一堆狂蜂浪蝶追着我不放,魅力太大长得太帅又不是我的错。”温冽严词否认,想了想,继续问:“老时,你到底交过几个女朋友啊?”
时遇道:“唯她一人。”
温冽突然有点被感动,时遇这人平时性子冷得很,看起来一点人气也没有,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是少有的温柔,眼波轻轻荡开,浸着微薄的忧愁,他口吻轻松,试图让气氛不这么低沉:“那你们又为什么分开了?”
时遇一怔,仿佛是笑了一下,语气和表情没有丝毫的异样,只是嗓音微微低沉:“我和她或许真应了那句有缘无分。”
温冽走到时遇身旁,拍了下他的肩膀,叹息道:“可你们今天又遇见了,真是一场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时遇默然。
缘分,这世界上的缘分大多都是一点运气外加一点执念罢了……
虽然醉了酒,但沈清妍还是照着生物钟准时在七点半起床了,脑子疼的厉害,太阳穴也在突突跳个不停,胸口还是泛着一种恶心感,倒也不严重,就是觉得有些难受,环顾一圈才发现自己回到了跟父母同住时的卧室,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门,桌上摆着放好的早餐,餐盘旁还留着一张便签,便签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嘱咐她好好吃饭,而且已经帮她向领导请了一天假。
虽然没什么胃口,她还是慢慢吃着早餐,只是有些心不在焉,昨天她一口倒后神志模糊,她隐约记得自己抱着一个人不放,那个人好像就是时遇。
她有些崩溃用下巴抵着桌面,抓狂道:“沈清妍啊沈清妍,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不就喝了一口酒吗!?怎么就……”她抓了抓头发,生无可恋道:“这可怎么办啊?”
她与时遇之间的那条红线早就断了,怎么现在断成两截的红线又有交集了呢……
虽然是请了一天的假,但一个上午过去,沈清妍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她换了一套浅紫色的女士西服套装后就直接打车去了律所,宋安宁见她来微微有点惊讶。
“清妍姐,你没事了吧。”
沈清妍笑了笑说:“放心,我现在好得很。”她微微一顿,漫不经心道:“安安,昨天是你送我回家的吗?”
宋安宁诚实地回答道:“清妍姐我也想送你回家,可是我不知道你家地址啊,而且你当时还抱着时先生不放,还好时先生知道你家的地址。最后是温先生开车,我们三个人一起送你回的家,而且一路上你都抱着时先生不撒手,最后还是时先生抱着你上的楼。”
沈清妍心底已经是万马奔腾,但面上还是一副从容淡定的表情,强忍着骂自己一通的冲动,笑容有些僵硬地说:“那我还做没做其他出格的事情?”
宋安宁讪笑道:“其他出格的事情倒是没有,就是你半路上吐了,然后时先生的衬衫就被你弄脏了。”
沈清妍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道:“安安,我要是不赔人家一件新衬衫是不是不太好啊?”
宋安宁露出为难的表情,吞吞吐吐道:“确实不太好。”
沈清妍歪着脑袋,颓废道:“还真是没完没了啊。”
宋安宁凑上前,看着苦恼的沈清妍,迟疑道:“清妍姐,你和那位时先生是什么关系啊?她居然都知道你家的地址,而且他抱着你上楼的时候连大衣都没批,却很关心你会不会受凉。”
沈清妍瞅着宋安宁,模棱两可道:“总之我们的关系属于过去式。”
宋安宁皱眉道:“可你们现在明显属于进行时。”
沈清妍怔怔一笑道:“是孽缘进行时吧。”
宋安宁道:“没这么夸张吧?”
沈清妍瞅着宋安宁,面前这双干净清澈的眼睛还看不出丝毫的沧桑和复杂,蕴着不经世事的少女才有的纯粹目光,她微微敛眸道:“安安,你还没谈过恋爱吧。”
“长这么大净顾着学习了,也没有什么时间去谈恋爱,所以我还是个小白。”
宋安宁有点不好意思,但到底是承认了。
沈清妍沉吟,仿佛隔了千万年那样漫长的时光,声音空洞而飘忽地开口道:“安安,你若是真心真意喜欢过一个人,而这段感情又半途夭折,就会发现重逢也可以是一场劫难一段孽缘,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这样才是对彼此最好的结果。”
她与时遇,或许终究应了那句向来缘浅,可他们之间的情也只有那短暂的一年,不够深也不够重。
分开,不是彼此的过错,只能怪无奈太多抉择太多取舍太多……
第84章 绝对是孽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