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夏日即将来临,在这样明媚的日子里,象征生命新的起点的成人礼拉开了帷幕。
五中一向很重视每年的成人礼,而且要求学生在成人礼当天送给家长一封手写信,因为这个重要的日子的到来,高考似乎都退居二线了。
沈清妍趴在桌子上,垂头丧气地盯着一旁的信纸,白色的信纸四圈印着烫金羽毛,可上面却空无一字,手里的中性笔已经转了好几圈,可就是不知道该如何下笔,第二十一次叹气后,她皱着眉道:“原来写一封信这么难啊。”
同桌的夏晓云把写好的信小心折叠又放进信封中,侧头望着一脸苦恼的沈清妍,笑了笑说:“有这么难吗?”
脑子里实在有点乱,沈清妍将信纸和信封夹到尺寸最大的语文书里,确保这珍贵的信封和信纸不会被弄皱,她随手拿了一本英语练习册开始刷题,视线不时扫过书桌堂里的语文书,想了想说:“不难,就是有点不知道如何下笔。”
夏晓云有些疑惑:“不应该啊,妍妍,你文笔那么好。”
沈清妍一怔,左手支着脸,右手刷着提,眼波流转间渗着一点惆怅,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道:“或许是想法太多,所以一时间想不出头绪。”
夏晓云拍了拍沈清妍的肩膀,豪气地说:“没事,离举行成人礼还有两天,足够你写完一封信了。”
沈清妍放下手里的笔,双手托着腮笑吟吟地打量着夏晓云,视线落到她护在胸前的那封信上,温声道:“晓云,你之前说来参加你成人礼的人是阿姨,那你给阿姨的这封信上都写了什么话啊?”
夏晓云眯着眼睛,一副警惕的样子,只是上扬的唇角泄露了她的喜悦,她没好气地说:“妍妍,你这是在套我的话吗?”
沈清妍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眨了眨眼睛道:“绝对没有,我也就是想偷师一下你的甜言蜜语技能。”
夏晓云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好为人师的模样,扬唇道:“那就让我传授你几招。”
“请讲。”
沈清妍虚心受教。
夏晓云老神在在道:“第一,用词越肉麻越好。第二,要多多赞扬你的老爸或老妈。第三,撒娇卖萌似的提要求。第四,脸皮要厚胆子要大。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一定要充分发挥青春的余热,肆无忌惮地做个疯小孩。”
沈清妍看夏晓云的眼神就像是在仰视一个伟人,既敬服又赞叹,她扯了扯嘴角,竖起大拇指道:“汝真乃神人也。”
“低调低调。”夏晓云晃了晃手,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语调微扬道:“我算不上神人,也就是个高人。”
沈清妍忍俊不禁,点头附和道:“是,你最厉害了。”
……
盛夏未至,阳光却灼热如火。
下午的第三堂课是体育课,学生们大多都在阴凉的地方休息,或者是直接待在班级继续学习。
沈清妍上了大半天的课,只觉得浑身酸痛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晒了会儿太阳又绕着操场走了几圈后,就坐在了柳树下的围椅上,那本夹着信封和信纸的语文书也被她带了出来,她努着嘴一脸愁苦地盯着漂亮的信纸,叹气道:“到底怎么写呢?”
真是少有的为难时刻啊……
风徐徐地垂着,空中飘着绒绒的飞絮,阳光从枝叶的缝隙渗漏出来,在石子路上印下一地斑驳的光影。
沈清妍正在沉思如何下笔,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膝盖上的信纸,恍惚间眼前一黑,一双手轻轻地捂住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很温暖的手,但十分的干爽,一点也没有被汗水浸湿的潮意,她先是一惊,身体却更诚实地做出了反应。
“猜猜我是谁?”
身后传来了粗声粗气的嗓音,低沉尔雅透着一丝柔和的笑意。
沈清妍一边将夹着信封和信纸的语文书合上一边抬手拍了拍那双捂着她眼睛的手,慢吞吞道:“坏人。”
那双手依旧捂着沈清妍的眼睛,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声音里带着故作的不满和倨傲。
“我不满意这个答案,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给我个回答。”
沈清妍看着柔弱,其实本质上也是个挺执拗的人,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毫不松口道:“坏人。”
时遇松开手,绕到沈清妍一旁,在距离她两米左右的地方坐下,双手环抱在胸前,精致的面庞半隐在交错的光影中,脸上满是委屈又可怜的表情,赌气道:“那你这个好人就得离我这个坏人远点,免得以后祸害你。”
沈清妍噗嗤一笑,微微侧着头望着一旁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的时遇,一边往他身边凑一边说:“可我已经让你祸害了。”
时遇向外挪了挪位置,试图远离沈清妍的靠近,可她就像牛皮膏药似的粘着他不放,他索性安安稳稳地坐下,静静瞅着她的眼睛,明明应该是生气的,可就是说不出重话,他揉着眉心颇为无奈地说:“妍妍,你就不能按言情小说的套路走吗?”
沈清妍想了想,驴唇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所以你的套路就是把当个坏人?”
时遇没好气地一笑,等着沈清妍接下来该怎么舌灿莲花自圆其说。
沈清妍笑眯眯地凑到时遇眼前,打量着他那张满是幽怨的精致面容,突然觉得他很像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她半仰着头与他的视线相迎,明知故问道:“生气了啊?”
时遇盯着凑到他身前并与他距离十分近的沈清妍,鼻间似有似无地掠过一阵清香,仿佛是茉莉花的香气,两个人离得这样近,似乎彼此的吐息都交融的湿热的空气中。
“没有。”
沈清妍缩回身子,双手放在膝盖上的语文书上,不停地绞着手指,嘟嘟嘴道:“我是很想套路你啊,可你没上我的套啊。”
时遇眉梢微动,望着同样很委屈的沈清妍,本来就很稀薄的一点小脾气瞬间消散了,笑了笑说:“那你的套路是是什么啊?”
沈清妍似乎是挣扎了一下,抬头直直地盯着时遇的眼睛,视死如归道:“我本来想说你是个坏人,但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就是爱着你这个坏人的女人。”
还好肺活量不错,这一长串话说出来后不至于上不来气,但还是稍稍有点缺氧的感觉,她一边低头大喘气一边将脸置在阴影中遮掩脸上的红晕。
时遇静坐在原地,面无表情,只是眼睛里偶尔闪过几点星子般地微芒,他抬手将沈清妍额角的碎发轻轻撩到她的耳后,颇为欣慰地说:“吾家有女初长成。”
沈清妍诗兴大发,自恋地继续道:“蕙质兰心倾国色。”
时遇刚想把这首诗接下去,却被沈清妍用食指按住了嘴唇,女孩的笑意明丽耀眼,似乎天地都在这一笑中失了颜色,她微微俯身贴在他耳畔一字一顿道:“一朝得遇少年郎,接下的句子你来说。”
时遇静静望着沈清妍如花的笑靥,温柔的声音仿佛是穿堂而过的威风,没有什么力度,却让心瞬间平和下来,他似乎只是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情,可眼睛里的光汇聚到一点,显得眸子亮的宛如天上的星辰,他的声音夹杂在枝叶被风拂过的簌簌声中,却一点也没有被干扰模糊,他说:“三
第78章 信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