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打针也没有耽误上课,我还能一边输液一边写作业呢。”她侧过头瞅着时遇,一脸的炫耀与骄傲,眉宇间带着些孩子气的讨赏意味:“我厉害吧。”
时遇静静看着沈清妍,面前的女孩躺在病床上,像是一株坚韧的藤蔓似乎何时何地都可以顽强的生长,明明看起来是那样柔软需要人保护,可他知道她有多坚强。
“很厉害,可是以后你不需要这么厉害了。”
沈清妍可是立志要当优秀作家创造无数可歌可泣爱情的人啊,在听到时遇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开始想入非非,他这句话信息量很大啊,而且分明带着些暧昧的意味。
她干笑道:“你不会是想说以后你保护我吧。”
时遇静静立在原地,刚打算开口,路芳菲就进来了,嘴里还念念有词:“妍妍,诊断结果出来了,是肺炎,要住院,一会儿妈妈就去办住院手续,然后你就转到普通病房去吧,最近就好好休息不要学习了,你啊,就是太累了。”
沈清妍被住院两个字吓得魂飞魄散,颤着嘴唇说:“一定要住院吗?”
路芳菲态度很强硬:“没得商量。”她转头望向时遇,感激地笑道:“时遇,阿姨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你,多亏你及时把妍妍送到医院还通知了我。”
时遇摇摇头,态度很谦和:“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清妍体力不济很快就开始迷糊,她最后的记忆是时遇慢慢朝病房外走去,那时的她有气无力地喊道:“时遇,谢谢你啊。”
谢谢你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施以援手。
还有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真的要保护我呢?
沈清妍被挪进了普通病房,算上她病房里一共住着三个病人,一个老奶奶,一个跟路芳菲差不多年纪的中年女人。可谓是集齐了老中青三代。
沈怀远和路芳菲每天都要上班,只会在上班前下班后一起来看她,住院第一天,在接受了自家爸妈的关切慰问并在两位长辈的注视下吃掉他们带来的早餐后,沈清妍怀着感恩的心送走了二老,然后她安心地躺在床上等着护士小姐姐给她扎上一针。
“二十一号床的病人该打针了。”
沈清妍正蒙着被子劝自己接受被针扎的可怜现实,冷不防一道含着清浅笑意的嗓音闯入耳中,隔着被子对方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但她还分得出这既不是管床医生也不是护士的声音。
正思索间被子就被人拉了下来,她瞅着面前那张帅气的脸蛋,声音都拔高了。
“时遇!?你来医院做什么啊?”
时遇将手里提着的饭盒放在桌上,抽过一张椅子慢条斯理地坐下,瞅着沈清妍一本正经地说:“来陪床啊,你生病都是因为我,我有义务照顾你的。”
沈清妍敬谢不敏:“你真不用这样的。”
时遇继续道:“不行,我会良心不安的。”
沈清妍讪笑:“做人有时候就要没良心一点。”
时遇瞪大眼睛,似乎要发怒了,义正言辞道:“沈清妍,做人要正直。”
沈清妍:“……”
我多么希望你此刻可以卑鄙一点。
见人需要看场合注重形象。
她现在躺在病床上,穿着个病号服,整个人都萎靡不振的,既没形象也不是在合适的场合。
护士小姐姐进来的时候,沈清妍认命地把两只爪子都伸了出去,视死如归地说:“护士姐姐,你看哪只手血管好就扎哪只手吧。”
她手背上的血管生的细埋的深,即使擦了碘酒也很难找到,好在护士小姐姐的水平很不错,一针见血,顺利地输上了液。
时遇的表情很难看,仿佛那针不是扎在沈清妍手背上,而是扎在他身上痛感最剧烈的某个部位,他打开一个塑料饭盒,用叉子叉了一块切好的苹果递给沈清妍,声音平淡无波。
“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
沈清妍不好拒绝,接过苹果慢慢嚼了起来,她上下打量着时遇不怎么好的脸色,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戳了戳他的手背,嘟着嘴说:“被扎针的人是我,你怎么反而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她顿了顿,想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时遇,你该不会是怕打针吧。”
时遇抬眸瞅了沈清妍一眼,不算承认也不算否认地说:“你说的不准确。”
沈清妍:“……”
又装深沉……
时遇:“……”
我不怕打针,哪怕此刻要把我拉到手术台上做一场换心手术,我都不会害怕,我就是心疼你要这么受罪,而且还是因为我。
病床上架着一张小桌板,沈清妍完好的那只右手撑着桌面拄着下巴,百无聊赖地说:“养病真无聊啊,我妈下了严令不许我学习,说那样太费神,可是我就这么干躺着,浑身的骨头都快生锈了。”
时遇从背包里拿出好几本书,放在小桌板上,慢悠悠地说:“你在里面选选吧。”
沈清妍定睛一看,时遇带来的可都是好东西,有文学小说,数语外的练习册,还有好几套模拟试卷,休闲学习全囊括啊。
“时遇,你简直是哆啦a梦啊。”
时遇抚着额角,淡淡道:“既然来陪床,当然要准备的充足一点,怎么样,现在还想赶我走吗?”
沈清妍看看手里的水果,再看看桌面上的各色书籍,果断摇头道:“时大妈,我这几天就拜托你照顾了。”她想了想,又担心地嘱咐道:“不过你避着我爸妈一点,我怕他们多想。”
时遇似乎叹了一口气,但还是很好脾气地说:“我没那么傻。”
沈清妍这才算勉强放心。
时遇的陪床类似游击战,他一方面要避着沈清妍爸妈,一方面还要与沈清妍联合在一起跟同屋的两个病友打好关系,避免他陪床这件事情传到沈清妍爸妈耳朵里,他本人似乎乐在其中,但沈清妍替他觉得很累。
这一天,沈怀远和路芳菲下班后给沈清妍送饭,陪她到晚上九点才走,隔壁床的阿姨笑着打趣。
“小姑娘,你那个男朋友对你多好啊,干嘛总避着你爸妈。”
沈清妍再一次耐着性子解释:“阿姨,那个男孩只是我的好朋友,而且他觉得我生病是因为他,他就是愧疚才来照顾我的。”
这位阿姨一直以为她和时遇已经成年了,而他们两个人也没多解释,解释再多恐怕就成了越描越黑。
阿姨明显是个思维发散力极强的人,乐呵呵地说:“谈恋爱这回事刚开始的时候都是从好朋友开始的。”
沈清妍一默,慢慢笑了,淡淡道:“阿姨,你真的误会了。”
友达以上,恋爱未满,这才是多数好朋友之间的实际情况。
她和时遇,似乎很复杂啊……
第48章 肺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