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妍的生活说好听点是俭朴，说夸张点就是赤贫，沈怀远和路芳菲采用传统的教育方式，对她的教育严格而保守，所以她到现在连一部早就老掉牙的小灵通都没有，零用钱也仅仅够买一份盒饭，她以前一直觉得这是好事，钱带的少就不必担心丢钱时的伤心与肉疼，没有手机就不必担心被没收，也少了跟人远距离联系的烦恼，有什事情当面说了多好啊。
可是现在她有点犯愁啊，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没钱她怎么给时遇置办礼物？
她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主意，但鉴于条件有限，她决定从自家大本营下手。
……
第二天的时候，天气骤然冷了下来，一辆校车在黑洞洞的晨光中驶向了五中。
沈清妍昏昏沉沉地下了车，站在校门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清晨微冷的空气，神志清醒后才慢慢睁开眼，跟打了鸡血似的打算往校园走。
苍天可鉴，换谁一天才睡五六个小时都会困吧。
她正打算往校园里走，突然被叫住了，转身一看是结伴而来的司?和夏晓云。
“早啊。”
夏晓云小跑过来，抱着沈清妍的手臂，笑嘻嘻地说：“妍妍，作业借我抄抄呗。”
这是夏晓云每次见到沈清妍的万年开场白。
沈清妍横了夏晓云一眼，笑得很无奈：“我可以不借吗？”
夏晓云握着沈清妍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可以啊，大不了我硬抢。”
沈清妍虽然最后都会妥协，但还是决定拿出包公的气势还是曹操的奸诈来应对夏晓云投机取巧的行为一番，可一旁的司?倒先开口了。
“沈清妍，以后都不许借她作业抄，从今天起你可以帮她答疑，但是不能纵容她偷懒。”
沈清妍瞅了瞅一脸平淡的司?，再瞅了瞅满脸挣扎的夏晓云，心里瞬间明白了什么，仿佛有了世间最大的依仗那样理直气壮地说：“看见了吧，有人发话了，我也没办法啊。”
夏晓云不放弃地继续说：“你怎么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沈清妍好整以暇望着夏晓云，悠悠道：“我拒绝有用吗？”
夏晓云宛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蔫头耷脑地说：“没用。”
她已经和司?约定后要读同一所大学，为了这个诺言，她必须非常努力。
沈清妍最后是以历史作业放在桌子上正等着人去审阅的理由支走了夏晓云，她看着目光里藏着话的司?，双手环抱在胸前，仿佛走进现实世界的柯南那样言之凿凿地开口道：“你想对我说什么？我看你目光犹犹豫豫的，一看就是心里藏了事情。”
司?一笑，脸上的表情突然松懈下来，像是放下了巨大的包袱，他语气有些轻慢，又带着莫名的情感，像是某种特别的感慨。
“时遇之前说你只会学习，学的脑子都呆了，一点也不懂察言观色和人情世故，现在我觉得他全说错了。”
沈清妍脸色狠狠一垮，没好气地说：“那个家伙！我今天一定要跟他拼了。”
司?叹了口气说：“恐怕你今天不能跟他拼命了。”
沈清妍一怔，几乎下意识地脱口问：“为什么？”
司?说：“也不知道他今天还有没有命在。”
沈清妍吓了一跳，心胡乱地撞着胸口，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焦急且担忧地说：“他被车撞了？进医院生命垂危了？还是突发心脏病快不行了？”
司?扶了扶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说：“都没有，他好着呢。”
“那说什么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命在这种话，想咒他早死吗？虽然他这人不靠谱，但你也不能这么咒他啊。”
“沈清妍，你听没听过一个成语叫伤心欲绝？”
沈清妍立刻反应过来了，嚷嚷道：“谁让他伤心了？还让他伤心欲绝？”
司?从书包里拿出便签和中性笔，在黄色便签纸上飞快写了一行字，缓缓将便签纸递给沈清妍说：“时遇今天可能不会来上学了，这是他家的地址，他一个人住，我是真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你有空就去看看他吧，就当做好事。”
沈清妍没有立刻接过那张便签，想了想说：“你自己怎么不去啊？”
司?面色沉静，嘴角微微下垂，眸中流露出又是担忧又是可怜的微光，他语气无波无澜，但让听的人觉得异常凝重。
“我去了，可是他把我挡在了门外。”
沈清妍又问：“那你又为什么找我？”
司?笑了笑说，似乎也很无奈：“因为他的朋友只有你和我，我已经失败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沈清妍到底是接过了那张便签纸，看到上面的地址就是五中旁边的小区，想了想说：“他今天会来上学的。”
司?微微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不是一个脆弱的人。”
“沈清妍，你还真是相信他。”
沈清妍愣了一下，微微低着头，晨光迷暝，她的影子与幽暗的天光交错在一起，混杂成了一地暗影，她轻声说：“因为被他欺负了太多次，所以我永远不会相信他会有脆弱的时候。”
司?对于沈清妍的回答并没有表态，反而问道：“沈清妍，如果你见到了那个让时遇伤心欲绝的人，你会怎么样？”
沈清妍做冥思苦想状，最后想到了一个喜闻乐见的好方法：“跟他理论。”
……
时遇没有来上课，沈清妍从一开始安慰自己他只是迟到了，到过了两节课后，只能认命地接受他确实不会来上课这个事实，但看刘军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她大约猜到他应该是请假了，否则以刘军关心学生的性格，一个活生生的学生无故无声地旷课，刘军早就闹得腥风血雨了。
沈清妍恹恹的趴在桌子上，心里乱的厉害，对于时遇的突然消失，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心如止水的，可是一想到早上司?对她说的话，她脑子里就会浮现许多联想，而且都是不好的联想，什么时遇蹲在墙角哭，然后陷入可怕的自闭状态，总之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她将手塞进书包里，上下左右地摸了一通，终于摸到了一个硬邦邦圆滚滚手感冰凉的物件，那是她给他准备的谢礼。
……
慕莞然路过沈清妍的座位时，看见她正十分少见的望着天花板发呆，既没有温书预习也没有疯狂刷题，脸上还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瞅着她说：“妍妍，你这是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沈清妍叹了口气说：“刚才数学课讲的抛物线，我没太听明白。”
她心里想的是时遇为什么没来上课，可嘴上却在张冠李戴。
慕莞然被气笑了，戳着沈清妍柔软白皙的脸颊说：“学霸，你说这话的时候考虑过我们这种学渣的感受吗？没听明白，你就去问老师，再不行你多做几本练习册，你肯定就全明白了。”
沈清妍还是唉声叹气有，一副神伤的模样，语气是她没有意识到的低落沮丧。
“最怕问了之后也不明白。”
有些事问了也不一定会找到答案。
譬如，时遇为什
第17章 形象全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