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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暮色(8)[1/2页]

晚晚 何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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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8)
      她又用额头轻轻地撞了撞他脊背。
      每一下都撞到他心跳上。
      撞得他满心喧嚣。
      他忍无可忍,不耐地翻了个身,然后转过来。
      她还用额头一下下地撞着他,这会儿便一头栽入他怀里。
      感受到他沉而温热的气息拂过她额顶,她用娇俏的下巴尖儿抵着他坚实的胸膛,仰起脖子,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
      她抿着嘴,甜甜地笑了:“我就知道,你醒了。”
      “为什么,不去自己床上睡?”
      他声音哑哑的,透着倦意,和无可忽视的严厉。
      他只是这样说着,却没躲开她,就让她那么趴在他身前。
      他微微颔首,盯着她那张巴掌大的娇俏小脸,看到她困顿的模样,不自觉地低笑了声:“我晚上,是不是该给我的门上个锁了?”
      “打雷。”她撅了撅唇,侧开头,就势枕在他胸前,无辜地说,“昨晚……雷声很大。”
      他皱了下眉。
      他睡眠一向浅,怎么不记得昨晚打雷了?
      念头闪过的一瞬,仔细去辨听,听到了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若隐若现,几近几远。
      是下雨了。
      昨晚应该是下过一阵雷阵雨的,这会儿雨势缓了。
      雨打树叶,沙沙作响。
      他记得的。
      她因为那次大爆炸,耳膜受了伤,十分脆弱,所以一直很害怕尖利的声音,尤其是打雷。
      那年,他走的前一夜,也下了大暴雨。
      她是因为睡不着,翻腾到半夜折腾渴了,才起来去客厅找水喝,然后就撞到了他离开。
      那天晚上,许凌薇值夜班没回家,只有她和他二人在家,他照顾她喝了水,睡下后,就凭空消失了。
      第二天,他在那个雨夜杀了人畏罪潜逃的消息便传开了。
      从而被警校理所应当地开除,所有人都以为他亡命天涯,觉得他十恶不赦,是个罪不可恕的恶人。
      思及往事,她顿时没了睡意。
      左耳静静地贴着他胸膛,能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和血液的律动,一下下地,擂在她的耳膜上。
      鲜活的,真实的。
      他回来了,就在她身边。
      所有人都说他是坏蛋。
      她为什么就……不怕他呢?不怕他伤害她呢?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只是感到,这一刻靠在他怀里,无边安稳。
      过往的因果,昨天的争吵,在这一瞬间也都不重要了。
      她昨晚被雷声吵醒,也没睡多久,这会儿困顿地阖了阖眸,长而卷翘的眼睫一颤,闭上眼又睡过去。
      沉稳的一呼一吸,有节律地拂过他胸前。
      他凝视她的睡容,不知不觉看了很久,都不好吵醒她赶她走。
      真奇怪,明明是她扰了他难得的清梦好觉,感到惭愧而不敢再扰人的,却是他。
      不过,他也有些时日没睡得像昨夜那么安稳过了。
      居然连打雷下雨都没听到。
      今天也没什么事情要处理,就算是有什么事,他也想全都一股脑地推到醒来再说。
      瞌睡就像是感染病一样传染给了他,他听她一呼一吸睡得极安稳,不自觉地也慢慢地合上了眼,渐渐地跌入睡眠中。
      好好地,安安稳稳地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她还在睡。
      两条胳膊蜷缩在身前,像只小猫,睡得很沉。她不知什么时候枕在他臂弯中,而他也不知道,自己那胳膊怎么就塞到了她脑袋下方。
      他再无睡意。
      轻手轻脚地挪开自己,索性把她抢了大半的被子全都扔过去,然后一翻身,睡到大床的另一侧去。
      看着被雨幕模糊了的玻璃,又阖眸浅浅地憩了会儿。
      雨还在下,还有愈来愈烈的趋势。
      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
      他起床洗了漱出来,窗外便暴雨如注了。
      看起来,今天轻易是出不了门了。
      她仍在睡,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抱着他的被子,半个人都埋入里面,一条纤细白皙的腿夹着被子露在外面,光裸的。
      他叹了口气,过去给她把被子拉好。
      然后就看到了她纯棉的白睡裙上,浸染出一抹拇指大小的红痕。
      他的床单是深蓝色的,仔细去瞧了,她身下还有一块儿暗色的痕迹。
      他不是没见过血。
      这么多年,刀枪剑雨,摸爬滚打,他流过血,见过别人的血,也让别人流过血。
      可是没见过。
      少女的血。
      他走过去,不轻不重地拉了下被子,掩住了她。
      然后就出去了。
      林槐今天要去泰国,走之前,给他打了个电话。
      他边接着,边四处走动,打开客厅四面的窗子透气。
      冷风夹着细雨,一阵阵地吹拂入内,雨丝轻纱一样凉丝丝地滑过皮肤,很清爽。
      林槐的声音听起来也无比清爽,心情蛮不错:“喂,沈知昼,你什么时候也回西南一趟?再去伽卡,替我们看着走走货?”
      “我?”
      沈知昼笑着,站在窗边儿,一手磕了磕窗沿,从烟盒里敲出了支烟。
      天气潮,这烟昨夜在客厅放了一夜,已经受了潮。
      他咬着那湿漉漉软绵绵的烟蒂,肩膀夹着手机,掌心掩着火苗,几次却都没点燃,心情便跟着烦闷下去,接言拒绝道:
      “我就不去了吧,还回去干什么?”
      “怎么,你怕康泰亨还有党羽在那边?”林槐不客气地哼笑着,“怕他们见到你杀了你啊?毕竟,他们都以为康泰亨跟他儿子死了,都是你杀的。”
      “我像能做出那种事的人么?”
      沈知昼寡漠地笑起来,在林槐刚说了句“不像”的时候,他同时出声道:“我还真的像那种人。”
      “……”林槐一时哑然。
      “黑吃黑嘛,稳赚不赔。说不定,我什么时候一个不开心了,就杀了你们,鸠占鹊巢取而代之呢。”
      他就那么淡淡地笑着,吐了个烟圈儿。
      青白色的烟雾缓缓铺入眼前的雨幕中,从他的话语里,居然听不出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却无可忽视的杀意满满:“是不是?”
      “喂,你有病吧,跟我开这种玩笑干什么啊你,”林槐打了个哈哈,笑着,心底却有丝丝冷意泛起,“我们是兄弟,你他妈瞎说什么啊。”
      “啊,”他咬着烟,笑声比雨声还沉闷,“是么?”
      “是啊。”林槐显然想匆匆结束这个话题,一转言,“对了,那个小姑娘……”
      林槐后面说了什么,他听不到了。
      因为林槐口中的那个小姑娘,就站在楼梯上。
      她扶着楼梯扶手,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轻轻噘着唇。
      不知怎么,就看起来很委屈。
      她身上还穿着那条棉质白睡裙,一手揪着裙摆,一双眼睛直直望着他,潮气氤氲,雾蒙蒙的。
      她没穿鞋。
      他看着她那两只光裸的莹白小脚,轻轻皱了下眉。
      她张了张唇,唤他:“沈……”
      他摘下烟,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随手就把烟掐了,合上了窗。
      “……”
      他一手把手机贴在耳边,边朝她的方向走,听林槐喋喋不休地说着:“喂,你可得给我好好看好她了,你听到了吗?沈知昼,喂?”
      “知道。”他懒懒地应,“你说完了吗,林少爷?”
      “没有啊,我在机场很无聊,所以跟你聊聊天,”林槐一打开话匣子就没完没了的,“对了,你知道褚秦怎么死的吗?我昨天可算是打听清楚了。”
      沈知昼走到她面前,伸出一条胳膊,用力地,托起了她的腰臀。
      他也不管她那裙子背后被血污了,一用劲儿,就连扛带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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