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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不得安宁的活着[1/2页]

亡人开路 本草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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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在一声鸡鸣中到来,透过云层稀稀疏疏的照射在牧场中。
      眼前狼藉几乎是喻袅袅平生仅见,她贫乏的词汇甚至找不出什么形容来……硬要说的话,就像是剔骨地狱。
      近白只羊只剩了不到十只,疯了般在铁刺围成的有限空间里横冲直撞,直到遍体鳞伤。
      它们凄惨的鸣叫甚至让人不忍卒听。
      喻袅袅撇开头,由衷产生了一种罪恶感,可她并不为自己能活下来而感到羞耻。
      鸡鸣此起彼伏,那些圣甲虫开始飞快的往城堡里爬去,瞬间消失在人头的嘴里。
      那人头又恢复了原样,唇色红的发光,眼睛闭着,随着失去支撑的木桌一并摔落尘埃之中。
      城堡里的仆人们已经起了,他们习以为常地收拾大厅里的东西,替换上更好更美的,甚至墙上那仅剩骨架的鹿头也变成了长着獠牙的野猪,新鲜的血腥和防腐的药水纠缠成更古怪的味道,让人不怎么愉快。
      喻袅袅和沈沉风带着一身泥土草浆和满身膻味回到这里时,所有的仆人都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有人撞破他们动作迅速的“惊喜”。
      又或者仅仅是没想到经过那样一个夜晚,还有人能够活下来。
      针对他们的反应,沈沉风只是冷笑一声,说了句,“有换洗的衣服吗?”得到肯定的答案,他便同喻袅袅一起回了房间。
      等天完全亮了,大家陆陆续续都起了床,昨日和喻袅袅搭过话的中年男人忽然来敲门,敲得又快又急,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喻袅袅刚换了衣服,她一个姑娘,把这复杂无比的裙子都套了起来,沈沉风却像今天出嫁似的还在慢慢鼓弄。
      “什么事?”喻袅袅一晚没睡,精神一松懈下来难免觉得困,轻轻打了个哈欠……然而这哈欠刚刚卡在喉咙口,就把她呛住了。
      门口的中年男子憔悴的不成样子,微胖的体型就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皮肤松松垮垮的耷拉在身上,比起自然的瘦下来,更像是里面的血肉正在被什么吞食,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而清晰的变矮变窄。
      就算是喻袅袅也在心里飞快地尖叫了一声。
      更可怕的是,这男子感觉不到疼,他显然也只是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了。
      “你……你耳朵里什么东西?”喻袅袅强忍着不适感用手在中年男子的耳垂上刮了刮……白色粘稠的物质透着一股腥味,可这股腥味又和血不同,就像是……
      “脑浆。”沈沉风才把衣服穿好,静静地倚着门道,“他感觉不到疼是因为一部分的脑子已经被吃了……看他的左腿。”
      被撑得几乎透明的皮肤下是两只硕大无比的淡金色圣甲虫,咀嚼的声音虽然很小但仔细去听也清晰可辨,那男人终于崩溃了,他还没有死,但命已显然不能长久。
      喻袅袅刚想说什么,阳光透过斑斓的穹顶流转在这男人的身上,没来的及赶回母体的两只圣甲虫忽然在皮下爆体,血浆跟尚未消化的肉又差点溅了喻袅袅一身。
      那男人失了一条腿,只能往后折倒,半跪半躺的倒在地板上喘息。
      而跟他一起生魂的同伴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
      “救……救救我……”苟延残喘的男人说出最后一句话,口眼鼻里都开始淌出被咬碎的脑浆,人又抽搐了了两下,终于停止了呼吸。
      “……”喻袅袅的心里有些难过,明明昨天才说过话,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很多交集的人说死就死了,而他的身体则会在另一个世界慢慢腐坏,被爱他的人埋葬,又或者直到发出臭味才为人觉察。
      这么担惊受怕不得安宁的活着,究竟有没有意义?
      “圣甲虫不是雇主,它只是这个世界的一种现象,所以不受规则的约束,”沈沉风轻轻叹了口气,安慰她道,“这样的概率问题,你我都无能为力。”
      “我知道,”喻袅袅苦笑,“可沈大哥……我要见过多少生死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啊?”
      年长者的尸体被装进棺材里,埋在庄园外的坟地中,喻袅袅甚至搞到了一块墓碑,可惜“周成器”这个名字怎么都刻不上去,总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抹得一干而净。
      “我叫周昱,这次多谢你们帮忙。”中年男人的同伴是个二十开外的年轻人,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周成器,周昱……”喻袅袅念叨着两个同姓的名字,“你们……”
      “他是我的叔叔,”周昱道,“我爸自杀死了

第十九章 不得安宁的活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