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就像是催命的咒语,喻袅袅越是忐忑惊惧,眼睛就越是离不开门缝。
那女人正在从外面偷看,血糊的半张脸从合不拢的门缝里几乎挤了进来。喻袅袅克制着自己拔腿就跑的冲动,她将粘着的目光转移到沈沉风的脸上,想以此找到一些着陆感。
沈沉风坐在床上,双腿自然垂落在喻袅袅侧边,他的神色内敛淡漠,却没有透露出任何不安。沈沉风似乎感觉到了喻袅袅的目光,低下头来轻声安慰道,“相信我。”
“……”喻袅袅的心脏狠狠撞痛了一下,却不知是来自于惶恐还是他人倏然而至的温柔。
“找到啦……”那女人又重复一遍,话音里带着兴奋的颤抖。
木制的门框在那柄斧头底下不堪一击,屋子里所有人都能清晰地听见木屑削落的声音,刘尧紧张的嚼着棒棒糖,几乎要将插糖的棍子一并嚼下去了。
喻袅袅的深呼吸变成了更加急促地喘气,窒息感就像一双大手紧紧扼住了她的脖子,那女人离喻袅袅如此之近,几乎只隔着毫厘,血腥味避无可避地扑了喻袅袅一脸。
喻袅袅自小有个坏毛病——越是害怕的东西,她越是要死死盯着,就连医院里挂个水,她都能盯得护士小姐姐们下不去手!
这个坏毛病在这个时候简直成了要命的东西。
喻袅袅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女人,几乎连它几根睫毛都快数出来了,而女人不甘心的拖着斧头在朱砂圈外徘徊,就像有一层看不见的东西阻挡着它。
这要是个没脑子的怪物,说不定喻袅袅就逃出生天了。
可连续打了三天的交道,就算喻袅袅是个新人,也知道这个世界的怪物并不好糊弄,所以房中画地为牢的圈兴许能护她几分钟,但要挺过一个多小时……不太可能。
果不其然,那女人看了一眼地上的朱砂,怨毒的目光从沈沉风脸上刮了过去,随即拖着斧头转身离开。
喻袅袅是最后一道防线,所以它这一去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贼心不死,想办法打破朱砂圈;二是骗大厅里那些人与之产生关联。
怎么看都是第一种的几率更大,简单迅速……同时能杀了所有人。
大门已经被砍得稀碎,凄冷的寒风不断倒灌进来,喻袅袅脸色苍白,猛地回过一口气,这才没将自己憋死。
原本人声鼎沸的宅子已经一天比一天安静了,黑暗中三人的呼吸此起彼伏,刘尧胆子虽然不小,但这么近距离的跟雇主打了个招呼还是把他吓得够呛。
“哥……接下来怎么办?”刘尧咽着口水问。
这孩子心眼确实好,想着自己都被吓得不行,小姐姐也不知道咋样了,便乖乖地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枚果冻递给喻袅袅,“草莓味的……医生说吃点甜的能缓解紧张。”
喻袅袅这才发现自己牙关紧咬,舌尖苦涩,她感激的接过果冻,轻轻舒了口气。
“先别放松警惕……它还会回来。”沈沉风的额上也有冷汗。
果不其然,沈沉风话音刚落,外面又起了簌簌声,喻袅袅抬起头来,颇为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这次,那东西是拖着尸体过来的。
尸体正是刘府的女主人,全身上下已经被砍得不成样子,勉勉强强还能看出个人形,因为刚死不久,血液尚未凝固,刚刚消散的铁腥味卷土重来。
喻袅袅就眼睁睁看着它揪着尸体往朱砂圈里扔,只要能打开一个缺口,喻袅袅毫不怀疑自己也会被砍成这副鬼模鬼样。
刘尧在角落里动了一下,正打算出来阻止,却被沈沉风先一步挡住了。
沈沉风的手里拿着那只朱红色的小木匣。
论力气,论速度……这怪物都超出太多了,如果第一天还敢跟它动手,那今天除了躲和逃,基本没有其他办法,沈沉风也不过是赌上一赌。
“啊!”女人伸出去抓喻袅袅的手被沈沉风一挡,正打在匣子上,木质的匣子忽然哀嚎起来,雕刻其上的人眼花纹生出了尖利的牙齿,一口咬在女人的指节上。
女人脸色巨变,痛苦的想把手抽出来,谁知道那眼睛却不断地啃食吮吸它的躯体,转眼已经从一根指头吃到了手腕,那女人不得已,只能用斧头砍断了前臂。
它睁着仅存的一只眼睛,跟沈沉风对峙良久,最后嘀咕了一声句什么,便留下那具尸体,自顾自往大厅里去了。
盒子里的咀嚼声还在继续,喻袅袅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小声问,“它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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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个一个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