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衣物，用指甲在自己的身体上划出一道道乌黑的血痕，直到他们死去的那一刻，这痛苦才停歇下来。他们的哀嚎与求救只会让他们吸入更多的毒气，加剧他们的痛苦又加速他们的死亡。他们三人此刻就置身于这一片人间炼狱里，束手无策。
“这是怎么回事？”过了许久，陈易才问。
“一个会放火的男人，”回答他的是刘子豪，他的声音在颤抖，“他烧了那条大蛇，然后，然后……”
说完，他失控地摔倒在了地上，他身后背着的陈易，也跟着掉了下来。
陈易竭力站了起来，然后他把手伸向刘子豪：“我们走吧，快点离开这片毒气。”
刘子豪自己爬了起来，他和周嘉萱都没有说话，三人一齐沿着轨道，往下一站走去。
过程中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只想快点逃离这里，逃离这一片人间炼狱。
但他们或许永远也无法离开这片炼狱了，目睹了这一幕的他们，即使花掉整个后半生，也将无法释怀。
戴着兜帽的男人来到了地上，混入了人群中。
而无数警察与消防人员，正通过地铁站往下赶去，他们中的多少人，又将成为地底下巨蛇的陪葬品呢？
想到这里，男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忽然觉得，这畜生死得也算是轰轰烈烈了，如果当时死在洞庭湖里，一定没有今天来得有趣。
他停下了脚步，从腰间摘下一个金色的小铃铛，这个铃铛自他得到之后，还从未响过。
这是他和当时修道界两位鼎鼎大名法师在洞庭湖合作降服巴蛇后，其中一位送给他的。
当时他们发现巴蛇被切下的身体仍有剧毒，而且会腐化洞庭湖的水质，于是决定用咒封住了巴蛇的进食能力，留下了它的性命。典故中有吞象胃口的巴蛇，从此之后只能以撕碎猎物的身体为乐，再也无法进食了。但后来，他又独自一人折回洞庭湖，不惜花上十年的时间，把巴蛇收服。
今天发生的一切，道法高深的你算到了吗？戴着兜帽的男人看着手中不会响起的金铃，回想着它曾经的主人。他忽然笑了。
“有趣吗？”一个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戴着兜帽的男人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男人在看着他。
“你很面熟。”戴着兜帽的男人说。
“你活了这么久，面熟的人一定不少。”穿着睡衣的男人冷笑着说。
“你认识我？”戴着兜帽的男人有些惊讶。
“阁下当年也曾叱咤风云，修道之人又有几个不认识你？”穿着睡衣的男人说。
戴着兜帽的男人更加惊讶了：“我以为知道我的人都已经死光了，你看上去很年轻，我们过去有什么交情吗？”虽然觉得熟悉，但他还是想不起来眼前叫住自己的男人是谁。
“你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交情，你死了之后，倒是见过你一面。”穿着睡衣的男人说。
“哦！”仿佛恍然大悟一般，戴着兜帽的男人说，“原来是太一堂的人。”那他就没什么顾忌了，当年正属山河飘零，敌国乱华之际，修道界却内耗严重，作为泰山北斗的太一法师第一个做出表率，自己以及太一门下所有弟子，对待同道中人，都只可讲道，不可动武。这一令在当年影响很大，赢得了修道界的一致赞许。但后来建国后，太一门人因为此规定而处处掣肘，没过几十年就衰落了。
“如果你是来找我讲道的话，”戴着兜帽的男人嘲弄地问他，“我可能没有时间理你了。”
“我只是来劝你一句。”穿着睡衣的男人说。
“劝我？”戴着兜帽的男人问他，“你准备用什么大道理来劝我？”活了一百多年，还有什么道理是他不明白的呢？
“作法多自毙。”穿着睡衣的男人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戴着兜帽的男人边走变笑，很快消失在了拥挤的人潮里。
渐渐地，笑声也听不到了。
第三十四章 炼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