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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图穷匕见(3)[2/2页]

穿越是道送命题 卡卡没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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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明德可不管他是一寸灰还是一尺灰,涉及到兆满、卢家唯一的血脉,即使这纸条来历不明,背后之人用心十分可疑,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哪怕翻地三尺,也要把人拿到不可。
      司马彦来得也快,卢明德将信纸交给他:“点两队人马,本王要去拿这一寸灰!”
      司马彦以军纪论处,本该战后斩首的,但在关外一战中太过骁勇,斩敌首近百,以至于卢明德战后清算战果时,全营的将士下跪替他求情。卢明德心中也爱惜这个自年少时起便常伴自己左右的将才,如此顺水推舟,让司马彦功过相抵,这才留住了他的性命。自那以后,司马彦更是将身家性命都卖给了卢明德。
      如今见老王爷这样情状,哪敢还让他领兵,司马彦半跪道:“王爷,您就在府里等卑职的消息。卑职以项上人头担保,一定将一寸灰全须全尾的擒了来。”
      卢明德还待起身,却仍是手足发软,只得挥挥手:“快去快回,还有……这事须得做的机密,不能让王妃和世子妃知道。”
      “卑职省得,一定让他们闭紧嘴巴。”司马彦点点头,明白胡乱给王妃和世子妃错误的希望和暗示,万一人还是没找到,只怕府中两位女眷都不止是失望那么简单,毕竟王妃年纪也大了,世子妃又是那个样子……
      他不敢怠慢,当即召齐了几个得力的部下,又点了两路府兵,一刻都没有耽搁,急匆匆地赶往夫子庙,果然在破败的夫子像后面,发现了酒醉不醒的一寸灰。
      一个海捕多年的贼头竟这么容易就被捉住,再联想到那封神秘出现的信,司马彦心里泛起了嘀咕。
      将一寸灰秘密押到了王府,见他还是人事不知,司马彦只得吩咐部下先给他“醒醒酒”,自己先向卢明德复命,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王爷,这一切未免太过刻意,属下怕是有心之人故意在做局?”
      “本王如何不知此事大有蹊跷,可是我卢家……”
      卢明德说到这儿,忍不住滴下两滴英雄泪,司马彦见一向硬朗的主帅这样无奈落寞的模样,亦不免心酸,老王爷这一世,太不容易了!
      卢明德咬牙道:“苍天有眼,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得了兆满的消息,这就是龙潭虎穴,本王也要跳一跳了。”
      司马彦便道:“王爷且安心,既然一寸灰已经到了我们手上,要不了多久,便能知道小世子的下落。”
      卢明德沉重地点点头,心里的期望和惶恐互相拉扯,坠着一颗心忐忑不已,只是不住问一寸灰醒了没有。
      司马彦有心要开口请命去讯问一寸灰,得了口供再来回复老王爷。可已对上卢明德满含着希望和痛苦的眼睛,便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多时一寸灰便给拖进了书房,神志清醒,身体却是没了骨头一般软瘫在地。两名家将一左一右托着,才让他勉强抬起头来。
      卢明德心里有数,这怕不是喝醉了,是被人灌了什么药。
      他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撬开一寸灰的嘴巴,没想到他们还没开口问,一寸灰便一五一十交代了个底朝天。
      “卢老王爷是来和我算账的吧?没错,贵府的小公子便是我偷拐的,那几天您搜城搜得厉害,原来谈好的买家黄了,我想着毕竟您是藩王,总归不敢在皇帝眼皮底子下有太大动作,京城肯定是大魏最安全的地方,于是我便带着小公子走水路趁夜往京城方向走,上船的地方是城东渡口,藏在了来收皮货的皇商船仓里,一路没人敢查验。”
      几年前的事情,怎么可能张口就来,司马彦一听就觉着不对,这一番话定是不久前刚准备好,才可能说的这样流利,他正要开口提醒卢明德,便见老王爷对他摇了摇头:“先听他说下去。”
      一寸灰听到卢明德的话,脸上却露出个似乎是怜悯的笑容,转瞬便收了去。见无人再出声,他继续说道:“到了京城,像小公子这样岁数和长相的,虽是极好找买家,可大多出的价格不如意,拐了您家的小公子,我早就做好赔命的准备,所以这价钱总得让我觉得值了这条命才是。”
      你的命?你的贱命连兆满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卢明德的双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因为极度的愤怒,额上青筋尽露,面目狰狞。
      这模样让刀口上添血的一寸灰也不免露出一丝害怕,可转而又露出那种高高在上的怜悯:“不过我还是运气好,在京城转悠到第三天,终于在瘦猫的牵线下,搭上一个十分阔气的主顾,一出手就是三千两银子,呵呵,比朝廷悬赏的花红高出三倍,倒是够买我这条命的了。”
      书房里其他人已经听得暴跳如雷,恨不得要将一寸灰扒皮挫骨,卢明德止住众人,咬牙问道:“那人是谁,兆满如今在哪里?你说出来,我放你一条活路。”
      一寸灰嘴角似是十分勉强地勾了勾,笑道:“王爷,道上的规矩,不可打听主顾的事情,我并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看您年纪一大把了,便告诉您一点消息吧,我只知道那人一直都在让人寻找特别点的货色,越是家世显赫的越好,折磨起来才格外有乐趣。您知道的,京城里有些贵胄就是癖好这个,而这一位可是里头数一数二的,手段格外厉害,小的猜想,这人家中一定十分有权势,才不怕他在外头惹是生非。我没带小公子进京之前,据说这位主顾手上已经断了两个月的货,不然就算小公子长得再好……”
      他笑着摇摇头,又继续说道:“还有,当日我拿了银子,请瘦猫喝酒,我怕小公子的事情暴露了惹祸,他喝多了给我交了底‘在这位贵人面前,定西王府算个屁!”
      听到这儿卢明德已是面若死灰,司马彦忙喝道:“放肆,是谁派你来妖言惑众!”
      他抽刀便要往一寸灰身上砍,刀刚出鞘一半,一寸灰忽地喷出一口血来,嘴里发出几声荷荷嘶吼,一歪头倒在了地上,身体扭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司马彦连忙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片刻后,回过头来对众人摇了摇头:“已经死了,看样子,他是早就服下了毒药。”
      “王爷,一寸灰的话未必可信,卑职恐怕有人做局,咱们应当立刻派人去京里追查小世子下落。”
      他忽地止住了说话声,众人发现卢明德已是满脸泪水,想到卢家最后的希望竟会是这样的结局,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半晌,卢明德才带着明显鼻音说道:“查!你去安排,必要查出结果来!一查七年前所有的官商货船,查清楚是谁放一寸灰上的船;二查七年前,还有谁家的孩子跟兆满一样丢了,最重要的便是一寸灰提到的瘦猫这个人……”
      瞧着卢明德狠绝的脸色,司马彦想到方才一寸灰的话,他这时候才意识到一寸灰口中的“主顾”,哪怕是煊赫如定西王府,也不一定能惹得起,那这样的人物,在大魏一只手便能数的过来。
      “王爷,你觉得那下作种子会是谁?”
      是谁?
      兆满被拐之时,京城纨绔首当其冲便是安王。
      兆满被拐后不久,皇帝忽然将最宠爱的安王圈禁在王府里,若不是犯了弥天大错,向来溺爱子女的高林绝不会做出如此决定。
      兆满,十有八九是被高珏……
      还有,眼下安王与珩儿交好,定是当年知道此事之人忌惮安王做大,才会在选在此时将此事抛将出来。以高林的行事风格,知道自己儿子丑事还能活下来的会是谁?
      卢明德眼神一暗。高珏,若此事被我查实,我孙儿尝过的苦楚,我也要你亲自尝一尝!
      再想到卢家为之满门尽忠的皇帝高林,卢明德眼中郁愤之色越浓。
      “我卢家儿郎在边关抛头颅撒热血,拼尽性命保护他高家的大魏,可结果呢,又有谁来保护我卢家的稚子幼儿?”
      幽幽一声长叹,其中却是满满的悲愤和失望。司马彦听得心中一惊,瞬间明白过来。
      “王爷,这事一定不能瞒着秦王!咱们不能叫小世子白白冤死,更不能让秦王稀里糊涂地,就帮着凶仇成了大业!”
      卢明德点点头,眼神渐渐清冷下来。
      “再去查一个人。”
      司马彦抬头疑惑道:“谁?”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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