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席间!这谢老三也太胆大包天了!这等犯上的话也敢说!
韦忠德冷汗直冒,桌下用力踢了他一脚,谢江不满的看他一眼,韦忠德悄悄向高珏方向努努嘴:“谢校尉!今日是为李校尉接风的,何必说些大煞风景之事!”
谢江猛然醒过神来,也是一身冷汗,忙端起酒杯站起:“卑职出言无状,望殿下恕罪!”
高珏正听得津津有味,一点也没有身为人子的自觉,见谢江称罪,摆手道:“无妨无妨,谢校尉也是忧国忧民,何错之有。”
这之后再无人开口谈论国事,高珏还有些遗憾,不过没多久也就将遗憾抛在了脑后,韦忠德仗着安王的势,将眠月楼红姑娘都叫了过来,最后是宾主尽欢——除了丁仲琅。
他到底没能俘获浣花芳心,比起他这个风流公子,清新脱俗的浣花姑娘竟对高珏这死胖子青眼有加,偏偏安王看上去并不喜欢青涩的浣花,反倒是对艳俗的翠浓大献殷勤,让丁仲琅忍不住仰天长叹,这一个个的,真真是有眼无珠……
“你说的可是真的?”皇帝高林脸色发青,紧紧捏着手中密报,死死盯着太子高璜。
养心殿里伺候的人已全都遣散,殿内只有他们父子,太子跪在长案之前,顶着高林怒火回话:“儿臣是据实相奏,不敢欺瞒父皇!”
太子年约二十,一张圆脸常带笑容,原是十分可亲,只是面对皇帝的怒火,高璜脸上亦是少见的严肃。
皇帝即位已有十多年,遇事几乎是喜怒不形于色,今日这消息却令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仅涉及到自己最心爱的儿子,还牵扯到朝廷重臣,他只觉得脑子里一阵阵发晕。
皇帝强压住怒火和心惊,将手头密报又看了两遍,看着太子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璜儿,朕让你追查刺客之事,怎么刺客没有查清,珏儿的私事却查得一清二楚?”
皇帝话里的怀疑和偏爱之意,让太子忍不住遍体生寒,心里最后一丝愧疚也没了,只想着如何能够洗脱自己嫌疑。
高璜口中连呼“父皇息怒”,叩首不迭,每一下都实打实落在平整光滑的金砖之上,发出“嘭嘭”的响声,没几下额头便青了一片。
皇帝见太子如此,心中一软,锐利的目光柔和下来,亲自下座扶起自己的儿子,见他额头已肿了起来,渗出血丝,伸手轻轻碰了一碰。
“嘶。”太子不由自主皱了皱眉,低低呼痛。
太子皇后是皇后所出,既嫡且长,自幼便作为储君教育,皇帝一向待他严厉,不若对待其他儿女慈和,想到高璜打小便是聪明懂事,心地宽和,断不至于做出兄弟相残之事,皇帝心越发软下来,叹道:“璜儿,你何苦如此……”
太子看着皇帝,眼泛泪光,哽咽道:“父皇,此事事关三弟生死,儿臣怎敢怠慢,只是儿臣反复查探刺客来路,却始终无法确认身份,倒是三弟的这些事,却是在查探中一桩桩一件件冒了出来,不但毁伤三弟名誉,并且所有线索证据都表明幕后指使者便是定西王府上……”
高璜顿了顿,没有直接说出这人姓名,接着往下说道:“儿臣明白兹事体大,这些证据来得都太过容易,又太过完美无缺,所指凶手对我大魏又太过重要,儿臣思来想去,此事还是得如实禀告父皇,若是此次儿臣为三弟之故隐瞒,可这些证据能到儿臣这里,他日也会通过其他途径到父皇手上,万一有人在朝堂之上提出,反倒是让父皇措手不及。”
“倒不如现在就禀告父皇,也好早作打算,父皇心慈,便是儿臣所为有不妥之处,至多不过教训儿臣几句。”
“但儿臣却不能任由有心之人利用此事作怪,到时候不但寒了功臣之心,还污了三弟之名,请父皇明察!”
见太子处事周全练达,皇帝十分欣慰,也有意试试太子深浅:“璜儿,你真正长大了,此事处理的很好,父皇怎会怪罪于你?你说说,这事情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高璜对这事早就想好了对策,可仍是皱眉思考半晌,才字斟句酌道:“父皇,依儿臣浅见,三弟遇刺一事,便说是遇上抢劫的路匪,此事明面上便到此为止,咱们再慢慢探访蹊跷之处,务必把真正的元凶找到,替三弟洗刷污名。”
想起高珏,皇帝额角青筋迸出,狠声道:“这个孽障!谁能污了他的名?!此事虽然多有蹊跷,唯独他的事情却是证据确凿!”
第二十一章 教子(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