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们想要查看伤兵的伤口，要撕开这厚重的麻布衣裳那就太费劲了，而且这些伤兵们对她们也是充满怀疑。
她们一筹莫展地走出帐篷，注意到眼前有一大片开阔的营地，这里原来是练武场。她们在这里开了个小会。
陈一帆说：“伤员们身上实在太脏了，我们应该先请士兵来帮助砌灶，架大锅烧开水，便于给他们清理身体。至少，让这些士兵身上保持干净，也能防止伤口进一步感染。就算他们不幸死去，也能保留一分体面。”
陈平平发愁地说：“绷带没有了，生理盐水也没有了，怎么为他们清洗伤口，包扎伤口呢？”
萧敬儿一拍脑袋：“我知道自制蒸馏水的办法，还可以用糖和盐调配生理盐水，只是这个比例恐怕还得王一宁他们来上手配置才行。”
李婉晴说：“伤兵们的伤口包扎急需用绷带，我看到地上有很多扔掉的脏衣服，我们可以先清洗干净，然后再用开水消毒。这些衣服消毒之后，也可以作为绷带材料。这里的衣服宽大，材料又厚实，估计顶好用。”
陈一帆此时已经招呼来了几个士兵，把大家的要求一说，他们很快就垒了好几口土灶，又搬来几口大锅，连开水也烧上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挑来的水，但眼下根本无暇细问了。陈一帆不停地催促他们多多担水来，因为伤员太多，热水用量实在太大了。
另一边，马莲和田沁儿指挥两个士兵在练武场立了好多根木柱，牵上了一些麻绳预备晾晒衣物。
她俩接下来就自制草木灰当做清洁剂，收集一些扔在营帐中的脏衣服，放到一口大锅中用木棒反复搅煮，当血污被清理掉之后，再换水煮这些衣服消毒。小兵们帮助他们倒水、换水，最后惊讶地发现，这些衣服渐渐呈现出麻布本来的淡褐色。
天气已燥热，练武场上大风呼呼，最适合晾晒衣服，麻布衣裳很快就干了，还带着阳光的香味。只是有些衣服实在太破了，她们就干脆用匕首割成宽条，以后可以当做绷带使用。
小兵们简直看呆了，这两个姐姐实在是太能干了，她们有条不紊的做事风格，完全不像这里的女人。
其它女生都在忙着为伤兵擦洗身子，见她们实在忙不过来，小兵们也自发地用大木盆抬着热水为伤兵擦洗。他们还掏了一条浅沟，免得污水流在地面上，让姐姐们摔跤。很快，光是倾倒掉的血水就流成了一条小河。
王一宁和谢谦、刘昭也没有闲着，他们在一个特别搭建的营帐里鼓捣蒸馏水的设备：垒了一口灶，上面坐一口大锅，里面放一个干净的空盆，等水烧开后，滴落在盆里的就是蒸馏水。他们吩咐刘槐搞来了糖和盐，再按比例进行调配生理盐水。
这事说起来简单，其实太难了。光是糖、盐称重这一项，三人就傻眼了。刘槐去伙夫营里找来了小秤，又让伙夫帮忙称重量。但始终无法精准，他们只能商量着按比例多次测试。待到材料配备好后，他们又将器具放入锅中煮沸，再隔着水汽熏蒸消毒，直到忙得满头大汗才调制了一小缸生理盐水，仅够重伤员救急。
好在，方法总算是摸索出来了，刘昭立刻让刘槐学着制作蒸馏水和消毒器具，刘昭现在发现，他已经把刘槐当作得力助手在使用了。
等到刘昭、王一宁他们拿着好不容易才制作的蒸馏水赶到伤员区时，惊讶地看到，伤兵们已经换了个模样：身上的脏污和血迹擦洗得干干净净的，有的还换上了干净衣裳。
尽管重伤患者的伤势仍很严峻，但一番清洗下来，他们的状态也明显地好多了。至少，原来弥漫在伤员区的臭味，被冉冉升起的艾草菖蒲的香味驱散了不少。
陈一帆把小兵们找来的莨菪子、乌头、青蒿分开来，吩咐他们熬煮成汤药备用。为了防止小兵们尝味道中了毒，她恐吓他们说：“胆敢嘴馋喝一口，立即会死翘翘。”吓得小兵们直吐舌头。
莨菪子有镇痛作用但同时有毒性，乌头小量用可以起到麻醉作用，只是用量要特别小心。这是专门为王一宁和谢谦他们动外科手术预备下的草药，这让谢谦喜出望外。
王一宁和谢谦决定亲自动手给危重伤员擦洗伤口，几个小兵躲在一旁，眼看着他们给伤员喝下乌头水，待伤员“死”过去了，再手起刀断，剔除腐肉，又举着烧红的烙铁烙在伤口止血，等到他们把伤口缝合好，再用绷带?好后，过了一会儿，伤员又“活”过来了。
王一宁和谢谦感叹：“烙铁止血的方法虽然粗暴但太有用了。”他们也是临时想到用这种古老的止血法，但又十分担心，由于消炎药有限，一旦停了药，这些伤员恐怕会引起坏血感染，最终还是会死去，但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两个人一边讨论，一边搭档着完成了好几个危重手术，当他们招呼小兵们把截下的断臂、残腿，还有一些腐肉清理出去埋起来，小兵们看着他们的眼神都十分敬畏。
现在两人累得半死，浑身血污。他们走出营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士兵们经过他们，都恭敬地喊一声：“见过神医——”
练武场上，女生们还在忙碌。她们把艾草水与粗麻布条一起反复熬煮，再捞起来晒干，预备作为绷带使用。汉人营战时药物资料配给少得可怜，趁这停战间隙，她们得快点把最急需的绷带多准备一些。
刘昭看到她们忙得团团转，表示十分满意。今天的工作，算是牛刀小试，再过一段时间，她们一定会做得更好。刘昭已经注意到，每一个女护理人员后面，都跟着几个小迷弟。他们自发地为女生跑前跑后充当小助理，显然，女子护理队的人设在汉人营已经立住了。
第8章 护理员牛刀小试[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