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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中念头急转之时,他的一个亲兵拍马上来,急促地说道:“老爷都尉,方才咱们与曹军先头部队交战的时间,他们已然有了时间去做准备,若此时继续强攻,伤亡太大,尤其是这点骑兵,可是咱们仅有的家当了啊。“
      这个“咱们”自然指的不是天军了。
      当日奉高城外归降的冀州军们,一部分王政留给了昌豨,剩下那些俱都跟着高览来到了徐州,自然也都是他的嫡系,之前攻宜禄、奉高时折损不大,自然可以承受。
      而这样的野战冲营,又是面对曹军,若是在对方已摆开器械的情况下正面强攻,折损必然不小。
      亲兵的意思自然是劝高览要留住自己的实力,否则真成了光杆司令,王政便未必还会重视。
      听到这话,高览神色阴晴不定了会,最终却还是暗自发狠,对着亲兵斩钉截铁地喝到:“不必多言!”
      “你即带百人,护住俺的后阵,防备曹军骑兵绕回来。今日之战,要么胜,要么死!”
      “都尉!”
      亲兵还待再劝,高览打马一鞭,卷带主力,迎着曹军的箭雨,矢石,改变了一下方位,挑选箭雨射程不及的位置,逆流冲锋。往复数次。夜色渐渐消退,曹军的远程攻势越来越猛。高览记不得是第几次冲击了,只记得他至少改变了四次攻击的方位,有两次,他差点突入营内。
      他抹了下汗水凛凛的脸,抬头看了看,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天快要亮了啊
      不由心急如焚。
      天一亮,严然与天诛营的行踪就要暴露在曹军的眼前了!
      那再也没法拖延了!
      看了眼身后的部曲,虽然无暇细数,却也能目测伤亡已然尽半,高览也十分清楚,自家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既然如此,那只能提前发动了!
      他终于伸起了手:“放信号!”
      便见鸣镝、火箭,冲天飞起。
      他往边儿看了眼,养精蓄锐多时的曹军骑兵散成一条弧线,静静地包抄逼近上来。经过小半夜的激战,即使他的部下很多都是一人两马,也快要吃不消了。高览紧紧握住手中的战斧,双腿夹紧,催动盗俪,回首便是断喝:
      “杀!”
      不顾敌人骑兵的包围,他再一次向曹军的营垒发起了冲锋。既为了协助严然,也为了他们自己的活命。严然若不能冲营成功,凭他这伤亡惨重的几百人,就算现在就走,也绝对逃不出曹军的追击。
      高览不顾生死的冲锋,彻底迷惑住了李典,毕竟此时的他未经过太多历练,远不是那个从征河北、荆州、西凉等地成长的破虏将军。
      李典不是没有怀疑过敌人这是故布疑阵,毕竟高览的兵马其实并不算多。
      可疑兵之计会这样拼命吗?
      难道是分兵二路,这一路人马攻军营,另一路则去攻打舞阳?
      李典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了。
      既然如此,那便要速速解决这支敌军!
      正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李典不但将曹军的大型防守器械多数调去了右翼,就连他本人也亲自去了右翼临阵指挥。
      这便导致左翼的防线极其空虚,丝毫无备!
      而就在火箭冲天而起的瞬间,李典心中便是一惊,同时间,严然也准备把握住了时机,没有辜负高览的信任,在最关键的时刻发动了冲锋!
      随后便是势如破竹一般,天诛营冲在最前,化成了最为锋锐的箭头,仅仅两次冲阵就彻底冲溃了曹军左翼的第一道防线。
      眼见自家前锋这般勇猛,连剩余的新卒们都士气大振,人人如狼似虎一般恶狠狠扑入曹军营内,左冲右突,刀枪乱劈,弓弩狂射,临时点起的火把到处扔掷。
      眼见大势将定,高览放下心来,长呼一口浊气,旋即分出两百人前去支援严然,再亲率余下的人马随之冲入。
      在鬼哭狼嚎中曹军愈发溃败不堪,士卒自相扰乱,没头苍蝇似的,东逃西窜。火箭与火把点燃了帐幕,熊熊的火焰冒出滚滚的浓烟。缺少李典的坐镇,左翼很快陷入了溃乱,更带动中军的不稳。
      而中军的不稳又连动右翼的骚动,前营的动乱接连后营的惊惶,已是形成了一发不可收拾!
      这时李典自然也清楚中了敌人的计策,急忙弃下右翼,赶往左翼,连斩了数个逃窜的军官,欲待组织防御,奈何乱势已成,百般弹压不住,几千步卒甚至抵不住敌人近百骑兵的纵横披靡,徒呼奈何。
      这可如何是好?
      李典心中升起了浓浓的危机感!
      他之前言语恶了夏侯惇,被外放至此其实已算是对方看在了自家从父从兄的面子了,毕竟以夏侯惇在曹魏阵营中的地位之高,若要杀人立威,斩一个校尉不过等闲事尔。
      可凡事可一不可再,若是再来一个落败之罪,甚至因为他的原因丢了舞阳,影响了攻略汝南的战略
      李典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临危之际,李典一边继续组织曹军反击,一边心念急转,便在曹军快要陷入彻底的溃败之前,紧紧盯着对面天军如潮的攻势时,余光瞥到一处时,突然双眼一亮,计上心头。
      那是在曹军营地附近的一处坑洼,因为本就临济舞河,加上今年春季雨水颇多,却是形成了一处沼泽地,本来的面积不甚大,如今扩展到数里方圆。
      关键是沼泽地里杂草丛生,覆盖其上,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按自家哨骑所言,昨夜的遭遇是一场意外,那便代表着敌人也是刚到此地不久,未必有机会,有时间探清附近的地形吧?
      不!
      不是未必!
      徐州军一定不知道!
      因为只有他们不知道,才能引他们进入这片沼泽地,那么才能扭转胜败
      这是自家能够翻盘的唯一机会!
      那么怎样的诱饵才能让敌人放弃军营,去那片沼泽地呢?
      想到此节,李典眼中闪过冷光。
      对于敌人而言,战场之中最有价值的东西,唯有一样了。

145、李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