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回过身来安抚:“欢儿,你先不要担心。你娘亲的性命一时无害。想将她移到床上去吧。”
夜戟闻声过来,将林锦华抱到床上。清欢忙上前帮她盖了被子。
“主子,这女子要怎么办?”夜戟出声询问。颜如琳一直躺在地上,这时间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最令人惊骇的是,竟然一点血都没流出来。
清欢看了看林锦华昏迷的侧脸,并没直接作答,反而继续追问:“师父,什么是梦魇尽?我娘亲可有救么?”
白笙缓缓开口:“梦魇尽是这时间最温柔也是最狠毒的毒药。吃了它,通常有两种结果。其一,沉沉睡去,不停地做恶梦。直到在梦魇的惊骇中死去。其二,变成一个痴儿,终生停在幻想之中。”
“那……”清欢沉吟。
“无解。”
“什么?”清欢惊叫!
白笙沉痛重复:“无解。”
清欢伸手握住了林锦华的手,却发现自己手指冰凉,已是一点温度都没有。她走到桌边,拿起一杯冷茶,仰头喝下。渐渐镇定下来,强忍着情绪。
须臾,清欢回过头来:“师父,完全没有办法么?”
白笙低头想了片刻:“虽无解。但是我可以尽力调养纳兰夫人的身体,让她保持安定的沉睡。但是如果有梦魇,谁都没有办法了。”
清欢点头:“麻烦师父。”然后转过头来吩咐,“清夜,通知“清”。传达我的命令。”
清夜躬身:“主子。”
“第一,将拭黎阁的好手调几个来保护娘亲。第二,散布消息。能解‘梦魇尽者,赠金百万。第三,清澜清云清烟清日安排好静荷事务,来幽谷会和。”
“是。”清夜恭敬的应声。此时,他不是杀手组织拭黎阁冷漠桀骜的阁主夜戟,他只是清中的一个人,追随着一个坚定瘦小的背影。无怨无悔。
“现在,我们去看看颜如琳。”清欢声音硬如铁石。
此时,颜如琳的衣服都已被汗水湿透,并不长的时间里,她疼得将下唇咬的血肉模糊。手心里也是血色一片,左手心还残留着半片指甲。颜如琳只觉身上忽冷忽热,一起似乎都是一个荒诞可怕的梦魇。
一波一波并不停息的疼痛折磨着她。
疼。
好疼。
她只求一死。
快一点。
清欢漫步走近,冷冷一笑:“泼水。”
清夜一愣。转身去院子里拎了屋檐下的一桶化了的雪水。主子从未亲手上过刑,今日……清夜有些心疼,却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令行事。
主子说过的,人,只能独自成长。
一桶雪水被清夜毫不怜惜的倒在颜如琳的身体上。
寒彻九天的冷使她有了几分清醒。她低头看了看胸前的簪子,支起手肘来,费力的撑起自己的身子,靠在一边的椅子上。做完这一切,脸上已经一丝血色都无。
“你想问什么?”颜如琳抖着声音。
清欢哧的一笑,带着无尽的嘲讽和恨绝之意。
“清夜,可还记得你刚刚做杀手时见了死人尸体血肉就呕吐不止,我是怎么教你的。”清欢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声问着,透着漫不经心的冷意。
颜如琳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眼睛渐渐睁大,眨也不眨的盯着清夜的嘴上下开合,仿佛听不懂他说什么。好一会儿,她才明白他说的话。
他说:“主子叫我一日杀一只猪,剥皮剔骨,片肉烂筋。”
颜如琳听得心中大惧,她终于知道有什么比心头上的疼痛更叫她不能忽视了——恐惧。她,她,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她是恶魔么?怎么能有这样恶毒的想法。
“你,你有本事就一剑杀了我。”她色厉内荏。眼神飘忽。
清欢轻笑:“清夜,我要你割她三百六十刀,一刀不能少。三个日夜,半个时辰不能少。”
清夜心中震撼,他手上人命无数,自然不会含糊,但是主子却是第一次下这般的惩罚。他低头应声,心里却还是心疼。你们何苦要她。
“慢着。要点了她的穴位。不能叫她半路寻死。去白师父处要些上好的参片来,吊着她的气。”清欢淡声吩咐。
“清欢,快来看看你娘亲!”屋内忽然传来白笙的叫喊。
清欢心下一慌,忙往里面跑去:“清夜,开始行刑。”
身后清夜应是。
屋内,林锦华躺在床上不停呻吟,身子动弹不得,头却不停摇摆,似要摆脱什么痛苦一般。汗水淋漓。连嘴唇都青紫起来。
一双手不停的挥动。
“师父,我娘亲怎么了。”
白笙也是一筹莫展:“我只道能保她一时安稳,却忽略了她的身孕,孩子占了她的大部分精力,这时她的精神极度脆弱。这梦魇若是不停,恐怕……”
白笙话未尽,清欢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051.碎心之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