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戴天,不知天之高也;终身践地,不知地之厚也。若臣之事仲尼,譬犹渴持壶杓,就江海而饮之,腹满而去,又安知江海之深乎?”景公曰:“先生之誉,得无太甚乎!”子贡曰:“臣赐何敢甚言,尚虑不及耳!臣誉仲尼,譬犹两手捧土而附泰山,其无益亦明矣;使臣不誉仲尼,譬犹两手杷泰山,无损亦明矣。”景公曰:“善岂其然!善岂其然!”虽然司马迁在《史记.孔子世家》中对作了高度评价,把孔子也尊为“至圣”,即“天下君王至于贤人众矣,当时则荣,没则已焉。孔子布衣,传十余世,学者宗之。白天子王侯,中国言《六艺》者,折中于夫子,可谓至圣矣!”显然是在汉大一统罢辍百家独尊儒术后,天下学子皆以儒学为第一的大前提下提出的,司马迁同志自然也跳出这个圈子,这就如信奉墨家的人把墨家的老大巨子尊为“圣人”如《庄子.天下篇》言:“以巨子为圣人,皆愿为之尸。冀得为其后世,至今不绝。”
事实上在孔子本人的心目中最棒的圣人唯有帝尧。子曰:“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译文为孔子说:“真伟大啊!尧这样的君主。多么崇高啊!只有天最高大,只有尧才能效法天的高大。(他的恩德)多么广大啊,百姓们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对它的称赞。他的功绩多么崇高,他制定的制度多么光辉啊!”在《庄子内篇德充符》中也记录孔子把尧舜推崇为万物之首:“受命于天唯尧舜独也正,在万物之首。”是什么使孔子同志对帝尧如此顶礼膜拜呢?因为帝尧时代正是孔子所推崇、所梦想的大道实行的时代,是孔子理想中的大同世界!不仅仅是孔子怀才不用,墨子的博爱也同样生不逢时。这正是《吕氏春秋》所说:‘时不合,必待合而後行。故比翼之鸟死乎木,比目之鱼死乎海。
在孔子看来尧舜以后的中国无圣人,只有君子和小人。故《诗经》中说:‘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译文很具讽刺意味即‘都称道自己是圣贤,乌鸦雌雄谁能辨?实际上对此孔子有很多论述,如《礼记.礼运》中孔子认为“大道既隐”即公有制被破坏后,即尧舜之后家天下的时代是没有圣人的,只有君子或小人之分,如被后人们捧为“圣人”的禹、汤、文、武、周公等这五帝王将相,在孔子看来只算作“君子”,并说在家天下的前提,他们再怎么使劲折腾也就是实现个“小康”社会,他们达不到圣人的境界了。即《礼记.礼运》中孔子同志所说“今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货、力为己;大人世及以为礼,城郭沟池以为固,礼义以为纪,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妇,以设制度,以立田里,以贤勇知,以功为己。故谋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汤、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选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谨于礼者也,以著其义,以考其信,著有过,刑仁讲让,示民有常。如有为由此者,在执者去,众以为殃。是谓小康。”翻译过来就是,现在大同社会的准则已经被破坏了,天下成为一家所有,人们各自亲其双亲,各自爱其子女,求才使力都是为了自己。天子、诸侯的宝座,时兴父传于子兄传于弟。内城外城加上护城河,这被当作防御设施。把礼义作为根本法则,用来规范君臣关系,用来使父子关系亲密,用来使兄弟和睦,用来使夫妇和谐,用来设立制度,用来确立田地和住宅,用来表彰有勇有智的人,用来把功劳写到自己的账本上。因此,勾心斗角的事就随之而生,兵戎相见的事也因此而起。夏禹、商汤、周文王、武王、成王、周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佼佼者。这六位君子,没有一个不是把礼当作法宝,用礼来表彰正义,考察诚信,指明过错,效法仁爱,讲究礼让,向百姓展示一切都是有规可循。如有不按礼办事的,当官的要被撤职,民众都把他看作祸害。这就是小康。”
孔子同志以其敏锐的历史视角,把其在世以前的中国历史界定为两个时代:“天下为公”和“天下为家”时代,即我们可理解为“公有制时代”和“私有制时代”。正是在此前提下他才界定了“圣人”和“君子”的区分标准。孟子也认为唯有尧舜称得上圣人,在《孟子滕文公章句》也说道:尧舜既没,圣人之道衰。正如荀悦《申鉴》中对这种分类的赞叹:思唐虞於上世,瞻仲尼於中古,乃知小道足羞也。
法家的韩非子在其《显学篇》中道“孔子、墨子全都称道尧、舜,但他们的取舍又大不相同,却都自称得到了真正的尧舜之道。尧和舜不能复活,该叫谁来判定儒、墨两家的真假呢?显然当时儒家和墨家都是以得到尧舜思想真谛以自居的。把帝尧尊为圣中之圣的“至圣”是先秦诸多文人学者的普遍看法。帝尧被尊为“至圣”的主要原因,就是孔子所说“巍巍乎其有成功,焕乎其有文章!”即帝尧不但有崇高的政绩,而且有灿烂的政治制度!而能代表其制度灿烂的关键节点就是帝尧时代所实行的禅让制。禅让制的推行实现了礼记“以天下为一家、以中国为一人”的“大同世界”,这即是孔子把帝尧尊为圣人的根本原因,孔子之前也帝尧才真是不折不扣的真圣人,故鄙人称之为中华民族之第一脊梁。
第55章 论脊梁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