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真的很喜欢女孩子,所以,我们达成一致,我和表弟粗糙些没什么,但得对晓如好些。晓如这身裙子是姑姑新给她买的,洁白如云。她笑着向我走来,风吹秀发,青春灵动。
表弟打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很是心虚,眼睛再也不敢落在晓如身上了。晓如跟我说话,我也没听进去,情绪莫名,有些发闷。
我们去骑车子,我对雪松说:“我忘了东西了,你带晓如先走吧,我待会儿去追你们。”不等他们答话,我骑着车子跑掉了。
一腔心事,萦绕不散。我在校园里晃荡两三圈,才从另一边的校门口出去了。刚骑了没多久,就看到前面聚着几拨人,糟了,这边是学校着名的星期五景点。每到星期五放学,积攒了一星期的仇怨就在这里解决。学生混混,流氓无赖,粉墨登场。
我咬了咬牙,想一口气从中间冲过去,结果还是被人拉住了。
“我不是来打架的。”我表明了立场。站在我前面的人吐了口烟,打量了我几眼,“新来的吧!”他手指示意,给我要钱。
我将兜里的零钱给他了,他显然不满意。我说没有了,旁边的人上来就抢我书包。
“让他走!”那边又过来一个人,是程历。他一来,所有的人都噤声听吩咐,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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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历是我们新吴的传奇,他的身世、经历,混社会的种种事迹,能写一本狸猫换太子的小说加几十场活生生的普法案例。他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帮我,但人家都说让我走了,我肯定是火速离开。
骑出很远后,细思极恐,我好像知道那晚是谁对赖头下的狠手了。
晓如说她给程历包扎过伤口,其实,程历没有大家想得那么坏。那是他对晓如不坏。晓如那么好,程历一定是喜欢她。
比起陆明的张扬造作,程历各种心事都是沉沉不语。
日光浅淡,林木却愈发青绿。晓如看到我快追上他们了,笑着向我招手。风和光都在她身侧流转,柔和迤逦。
我一加劲,赶在了表弟前面,叫他停车。
“哥,怎么了?”
我说:“晓如,你过来,我载你。”
表弟给我竖大拇指鼓励。但我神色异常平静,因为心定了。晓如过来问我怎么了,我二话不说,载着她就走。
“渝州,你慢点儿,雪松都跟不上我们了。”晓如不得已抓着我的衣服保持平衡,我说:“晓如,以后都是我载你。”
她没有犹豫就说:“好啊!”
我捏了刹车,回头看她,固执道:“你以后不要让别人载你了,雪松也不行。”
晓如看着我的眼睛,浮现笑意,认真答道:“好。”
“咱家阳台上的花是不是程历送你的?”
晓如说:“他是给了我一包花籽,但姑姑说不适合种在阳台,我就没种。”
我点了点头,晓如又说:“除了那包花籽,我没有要过他东西。”
我心中彻底欢畅了,继续载着她往前走。光影变换,我们穿过横平竖直的街道,缓缓上下的桥梁,穿过黄昏日落和华灯初上的夜景。
“渝州,以后谁再往我书桌里塞东西,我就拿去告诉班主任,你说行不行?”
“行!”
我笑了,晓如一定也笑了。我没有回头看她,但我们的心意相通,彼此都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可与外人说起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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