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鞋,冰冷的瓷面触感从脚心直抵天灵盖,却压不住心头那更沉、更冰冷的块垒。
目光在黑暗中,不受控制地投向走廊深处——那扇紧闭的房门,属于王越泽的房门。厚重的实木门板如同一道封印,隔绝了所有生气。
那里没有沉睡的呼吸,没有熟稔的气息,只有医院消毒水的幻影似乎透过墙壁渗入鼻腔,成为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残酷的注脚——提醒她那些未偿还的债,那些悬而未决的威胁。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一点点下滑,直至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黑暗中,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绷紧、发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软肉,带来尖锐却清晰的刺痛,仿佛只有这点真实的自毁感,才能锚定她此刻濒临崩溃的边缘。
“幽稷…”无声的呼唤在心湖深处漾开,微弱得像一粒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也无。
识海沉寂如古墓。那颗盘踞在她生命核心的“玄珠”毫无反应,冰冷死寂,只是一个贪婪而无知觉的能量黑洞。
外界的镁光灯、粉丝“星河”们铺天盖地的尖叫应援、郁承安审视后的认可……这些曾让她以为可以依仗的光环碎片,在身心俱疲至极限时,在身后巨大未知追杀的阴影下,脆弱得像阳光下转瞬即灭的肥皂泡。
极致的疲惫如墨海倾天,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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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每一根纤维都在发出撕裂过后的哀鸣与酸软抗议;精神的堤坝更是被经年累月的恐惧伪装、角色扮演、以及对“饿鬼道”深不见底的空洞感的持续高压冲刷得摇摇欲坠。
她将脸埋进屈起的双膝之间,单薄的肩膀在浓稠的黑暗中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
没有泪水涌出,只有冰冷沉重的孤寂感像巨石般压在心口,重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空气凝滞得可怕,她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缓慢流过太阳穴的微弱嗡鸣,以及……骨骼深处因持续极限压榨而发出的、唯有她自己能分辨的、细碎却连绵不断的咯咯悲音。
时间,在这片无声的黑暗中粘稠地流动。
突然——
死寂被一阵突兀、尖锐、毫不妥协的手机震动声悍然撕裂!
刺眼的白光在黑暗中骤然亮起,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直刺她的视网膜。
屏幕上,跳动着那个没有储存姓名、却足以让纪怜淮浑身肌肉瞬间冻结、血液凝固的号码!
不是苏明例行公事的催促。
不是任何片场助理的联络。
震动声带着一种令人心慌的持续性,一秒、两秒……五秒……时间被无限拉长。
最终,一种近乎条件反射的本能驱动着僵硬的肢体。她几乎是毫无意识地伸出了手,指尖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细微震颤,异常缓慢地,划开了接听键。
听筒贴紧耳畔的瞬间,首先钻入的,是一阵压抑到极致的、粗重而缓慢的喘息声。那声音像破败风箱被强行拉动,又像是重伤野兽在巢穴中费力挣扎初醒,透着一种濒临碎裂边缘的费力。
短暂的空白后,那喘息声顿住。
“怜淮,你还好么?”
屏幕上的头像是某天片场休息时,她偷拍的郁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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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窒息[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