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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离开告别[2/2页]

武意之责任 逍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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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辨识草药、处理伤患的医术,弟子早已不知身在何处。此去中域,您的医术,必是我安身立命的重要依仗。”
     羊老颤巍巍地走过来,布满老人斑的手轻轻拍了拍张阙的手背,触感粗糙而温暖:“医者父母心,能帮到你就好。记住老朽的话,行走江湖,刀兵无眼,能救己救人,便是莫大的功德。
     那本《人体穴位针法》上的针法,危急时或可一用。还有,”他压低声音,“那瓶‘九转还阳散,收好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露白!保命用的!”
     后院空地上,鸡哥双腿连环踢出,快如闪电,腿风凌厉,将身前碗口粗的木桩踢得木屑纷飞。看到张阙走来,他收腿凝立,气息沉稳。
     “鸡哥,好腿法!”张阙由衷赞道,“刚猛迅捷,无坚不摧!可惜我性子使然,更偏爱拳掌上的功夫。不过您指点的腿法发力要诀,尤其是那招‘金鸡独立转‘穿心脚的连环劲,小弟定会好好琢磨,融入拳法之中!”
     鸡哥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简短道:“拳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腿法根基扎实了,你手上功夫自然水涨船高。记住,下盘稳,则身法活。去吧。”
     刀锋破空的锐响从另一侧传来。狗哥正舞动着一柄厚背鬼头大刀,刀光如匹练,卷起地上落叶纷飞,气势凶猛霸道,带着一股惨烈的沙场气息。
     “狗哥!”张阙待他一套刀法使完,才朗声招呼。
     狗哥反手将大刀“锵”地一声插入身旁泥土,拄着刀柄,看着张阙,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小阙子!怎么,临走前想跟哥哥学两招这‘疯魔刀?保证够劲!砍人如切菜!”
     张阙笑着摇头:“狗哥的刀法威猛绝伦,看着是真过瘾!不过猴哥传我的那套‘疯魔18式棍法,路子更合我的性子。您这大刀耍得太酷,我怕我这小身板学不来,反倒耽误了猴哥的传承。心意领了!”
     狗哥哈哈大笑,豪气干云:“好!有主见!猴哥的东西是好,好好练!记住,不管用什么家伙,气势不能输!该狠的时候,就得有股疯狗劲儿!”
     厨房里蒸汽缭绕,锅碗瓢盆叮当作响。食大正挥动着硕大的锅铲,在一口巨大的铁锅里奋力翻炒,油香四溢。膀大腰圆的猪哥则在案板前,手起刀落,笃笃笃地将一根粗壮的白萝卜切成细如发丝的银线。
     “猪哥!食大哥!”张阙掀开帘子,热气和香气扑面而来。
     “哟!小阙子!”猪哥抬起头,脸上沾着面粉,憨厚地笑着,“快来尝尝,刚蒸好的素包子,豆沙馅儿,甜着呢!”
     食大也停下翻炒,抹了把汗,粗声道:“就是!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以后你走了,这择菜洗菜的活儿,又得我自己来了,啧!”
     张阙心头一暖,接过猪哥递来的热包子,咬了一口,香甜软糯。“猪哥,食大哥,以后怕是不能再给你们打下手,偷学你们的好手艺了。你们俩也保重身体,别太劳累。”
     “嗨,累啥!”食大摆摆手,“就盼着你小子早点回来,到时候食大哥给你做一桌好菜!猪哥给你炖最拿手的八宝菌汤!”
     在藏经阁后一处极幽静的竹林小筑外,张阙停下了脚步。这里住着神秘的梦大哥,极少露面。他轻轻叩了叩门扉。
     “梦大哥,弟子张阙,特来辞行。多谢您传授的‘龟息敛气术,此术精妙绝伦,弟子感激不尽。此去江湖,此术必有大用。”他对着紧闭的门扉,恭敬地说道。
     门内一片寂静,许久,才传出一个飘渺得如同从云端落下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幕:“心静,则气敛;神藏,则形隐。善用之……珍重。”声音袅袅散去,再无动静。
     乐老独居的小院花木扶疏。张阙踏入院门时,乐老正坐在石桌旁,面前摆着他那张古旧斑驳的七弦琴,指尖却并未抚动琴弦,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悠远,仿佛在追忆着什那流淌而去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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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老。”张阙轻声唤道。
     乐老缓缓抬起头,看到张阙,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淡淡的落寞:“要走了?”
     “是。”张阙看着那张承载了无数故事的琴,心中涌起不舍,“弟子此来辞行。以后…再难听到乐老您那洗涤人心的琴音了。您的琴声,总能让我在这寒寺中找到一片宁静。”
     乐老苍老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琴弦,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吟,如同一声悠长的叹息。“琴音…不过是心绪的流淌罢了。你心中有静,处处皆可闻清音。去吧,孩子,外面的世界,自有它的乐章。”
     山门外那棵虬枝盘结的老松树下,苦行僧大哥依旧如往常一样,赤着上身,露出古铜色、布满新旧伤痕的精壮肌肉,闭目凝立,仿佛一尊风化的石像,任由山风呼啸,吹拂着他刚硬的短发。
     “苦行僧大哥!”张阙走到他面前。
     苦行僧缓缓睁开眼,眼神平静无波,如同深潭。
     “我要下山了,您…多保重!”张阙看着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心中敬佩又有些酸涩,“修行之道,固然坚韧,但…也请顾惜己身。站着不动让人打,终究…太伤根本了。”
     苦行僧那岩石般的脸上,极其艰难地挤出一丝几乎看不出的纹路,算是回应了张阙的关切。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石摩擦:“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痛楚…亦是拂拭尘埃。你…自去。”说完,再次闭上了眼睛,重新沉入他那外人难以理解的修行境界之中。
     
     最后,张阙来到了后山那片熟悉的果林。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猴哥正斜倚在一棵挂满青果的老梨树下,旁边放着棍子,神情看似慵懒,眼神却异常清明。从张阙初入寒寺那个懵懂少年起,便是这位猴哥,处处指点,时时照拂,亦师亦友。
     “猴哥。”张阙走到树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猴哥抬起头,随手丢掉石子,脸上露出熟悉的、带着点促狭的笑容:“都告别完了?没哭鼻子吧?”
     张阙也笑了,摇摇头:“该见的都见了。猴哥,我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他顿了顿,眼神有些期盼,“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出去看看?外面的天地,或许…”
     猴哥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张阙面前,抬手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眼神变得深邃悠远,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岁月风烟。
     “小子,”他声音低沉下来,“我们这十二个老家伙,当年谁不是在江湖上掀起过腥风血雨?恩怨情仇,快意恩仇,也杀人无算…最后,还不是倦了、厌了、看透了?这才一个个躲到这北域苦寒之地,图个耳根清净,求个心安。这双手…”
     他摊开自己的手掌,指节粗大,布满老茧和细小的伤痕,“沾的血,够多了。江湖,已经离我们太远了。”
     他话锋一转,神色变得郑重:“你不一样,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跟一竺大师同行,他修为深不可测,处事也圆融,有他带着,安全无虞。不过…”猴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仿佛能预见未来的波澜,“一竺此去中域,必有其要务,不可能一直带着你。到了地头,你终究还是要独自闯荡。你是我带出来的,我总有些不放心。”
     说着,猴哥从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件东西。那是一枚半个巴掌大小的玉佩,玉质温润,呈深沉的墨绿色,在阳光下流转着内敛的光华。玉佩造型古朴,一面雕刻着一个活灵活现、抓耳挠腮的猴子,另一面则刻着一个遒劲有力的“乞”字。
     “拿着。”猴哥将玉佩塞进张阙手中,入手微温,带着猴哥的体温。
     “这是?”张阙低头细看,那玉猴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跳脱出来。
     “当年,我们十二个兄弟初出茅庐,年轻气盛,看不惯世间不平,又见多了流离失所的苦命人,便联手在中域创立了一个帮派。”猴哥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的豪情,“取名‘乞帮。取的不是乞讨之意,而是‘乞天悯人,为天下困顿者乞一条活路的意思!帮中兄弟,多是些无家可归的苦命人,或是心怀抱负却无处施展的奇人异士。几十年过去,靠着兄弟们的血汗,靠着扶危济困的宗旨,也算是在中域扎下了根,如今不敢说只手遮天,但大小分舵遍布,也算是一方势力了。”
     他指着玉佩上的“乞”字:“此乃帮中最高信物,‘竹节令。见令如见帮主!现任帮主姓洪,单名一个义字,是我当年亲手带出来的小兄弟,为人最是义气,功夫也得了我几分真传。你此去中域,若遇难处,无论是钱财短缺、消息闭塞,还是遭人欺凌、性命攸关,只需持此令,寻到任何一处挂着破碗竹竿标记的乞帮堂口,亮出此令,,他们自会知晓你是我们十二生肖的兄弟,定会倾力相助!”
     猴哥又指了指玉佩上的猴子:“使出我教你的‘疯魔十八式,洪义自然认得这路数的根脚。一竺大师与我们交情匪浅,这些年也多亏他暗中照拂,帮中上下都敬他几分。有他,再加上这块牌子,你在中域,便算有了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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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阙紧紧握住那枚温润的玉佩,感觉一股沉甸甸的情谊和依靠涌入心田,驱散了所有对未知的忐忑。他眼圈微红,喉头滚动,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深深一躬:“猴哥,小弟会记住的!您放心,我绝不会辱没了您和诸位大哥的名头!后院山洞里那十几坛我偷偷酿的‘奇醉,您可得替我看着点,别让酒痴大哥一晚上就给我糟蹋光了!”
     猴哥闻言,哈哈大笑,用力拍着张阙的后背,眼中却分明有水光一闪而过:“臭小子!还惦记着你那几坛猫尿!放心,有我在,那老酒鬼休想偷喝干净!滚吧滚吧!婆婆妈妈的!记住,打不过就跑,不丢人!活着回来!”
     
     启程之日,天边刚泛起一抹极淡的鱼肚白,寒寺山门在熹微的晨光中显得格外肃穆。薄雾尚未散尽,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古旧的石阶和苍劲的松柏之间,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草木气息和离别的微凉。
     一竺大师早已静候在山门外。他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色僧衣,头上毗卢帽,手上九环锡杖,斜挎着一个简单的灰布包袱,身姿挺拔如崖畔孤松,面容平和,眼神澄澈,仿佛山间不染尘埃的清泉。看到张阙背着行囊快步走来,他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都安置妥当了?”一竺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清晨的寂静。
     “是,大师。”张阙在他面前站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离愁,郑重地点头。他最后回头,目光深深投向那掩映在古木晨霭中的重重殿宇飞檐,那里承载着他两年苦修的汗水、无数个挑灯夜读的孤寂、与十二位兄长亦师亦友的情谊,还有六痴大哥们的指点,和俩位大师的教导,每一片瓦,每一棵树,仿佛都在无声地道别。
     “走吧。”一竺大师不再多言,转身迈步,踏上了下山的石阶。他的步伐看似不快,却异常沉稳,每一步落下都仿佛与大地相连,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力量。
     张阙最后望了一眼寒寺模糊的轮廓,晨曦为它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淡金色光边。他猛地转身,不再犹豫,大步跟上前面那道青色的身影。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很快便融入着雪山之中,寒风吹拂,好似这里没有人在此处逗留过。寒寺里猴哥道“阙子,这身本领在年轻一代已经算是高的了,再加上我们这两年的指导,没准这次可以闯出来自己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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