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和纳兰粲来到忘情谷，距牡丹轩不过一、两里地而已。果然，仗剑狂歌就在山谷中练剑。两人只能远远地看着，因为仗剑狂歌练剑的时侯，剑气逼人，等闲之辈根本无法靠近。
这时候已经是月挂松梢了，仗剑狂歌没有戴那范阳毡帽，月色下那苍苍的皓首反而增加了几分的俊朗，因为他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运动量相当大，那头长长的银发没有了束缚，随着动作而飘摆、舞动，煞是好看。拉拉、纳兰粲是看不清剑王出剑的，拉拉宝剑神出鬼没，有招又似无招，电光火石般，只有结果看不到过程；而剑的威力却大到赫人，可能此时仗剑狂歌不开心，在发泄，所以人剑合一凌空游走，轨迹诡异无法预测，剑锋所指，惊雷骇电，树断石裂，土翻水溅，好似一次次小型的定点爆破。.zhui
不懂武术，也没什么兴趣的拉拉叹了口气，“看来要等他练完剑才能杀他了……”
“的确如此！”
站在那等很无聊，聊点什么不？
“哥哥，你说仗剑狂歌注定了是一个悲剧。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他爱你……”
“我也爱过他哦……只是他很不走运，每次我喜欢他的时侯，他却不在；而我不想要他的时侯，他又出现了……”
“所以……你们两个人的爱是不一样的。他是深爱着你，而你只是喜欢……”
“这我知道啊。”
纳兰粲不想被妹妹看扁了，“悲剧就在于你知道……”
“不懂！”拉拉摇了摇头。
“你以为你知道，他也以为你知道，其实你并不知道。”
“能不能说得更详细一点？”
“不能，因为我说多了，你可能会不忍心下手。”
“不说也好，免得烦躁。反正我跟他之间是完全不可能的。我并不恨他，只为了国家的利益，我必须杀了他。”
“你能够深明大义那就最好~~”
“其实，有一个问题我始终都搞不懂，仗剑狂歌口口声声地说愿意为我放弃整个世界，却一直都没有休妻……也许，如果……”拉拉最后叹了口气。
纳兰粲点了点头，“是女人都会这么想的，这个问题确实只有他本人能给你答案。”
拉拉摇了摇头，“我永远也不会去问他的。”
仗剑狂歌终于练完剑了。于是，拉拉微笑着朝他走去。
看到拉拉，尤其是微笑着的拉拉，仗剑狂歌宛如在梦中般难以置信。这是十五年以来，仗剑狂歌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真正地见到拉拉。
拉拉仍然是过去的样子，那样地清醇甜美，美得无法形容。仗剑狂歌觉得呼吸都快要窒息了，心扑扑地乱跳着，仿佛要从口中跳出来似的。
太久的期待，太多的思念，仗剑狂歌如梗在喉，不知道要怎样地开口，声音沙哑地嚅嗫着，“拉拉……”
这也是十五年来，拉拉第一次真正地看到仗剑狂歌。银色的月光下，仗剑狂歌整个就像个雪人，一袭白衣，苍白如雪的头发披肩飘洒，虽然也英姿飒爽，但毕竟是老了，也许仗剑狂歌真该服下那颗延缓衰老的露琼乌膏丸。
看到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已经老成这样了，除了同情和怜悯，她心中没有半点喜欢和爱意存在了。仅仅在某一瞬间，拉拉才会涌起了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心酸，这种感觉是她从没有想象到自己会有的。
“你，还爱我吗？”拉拉虽然早就想好了这句台词，但真正地把它说出来时，自己仍差不多要呕吐了。在心底，拉拉连续地骂出了八|九个“啊呸，恶心！”
“是的……”仗剑狂歌看不到真貌，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希翼的光芒，回答非常地肯定。
“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拉拉尽量地想温柔一些，但对这么一个老家伙，实在是勉为其难了。
“当然……”
“那么我向你提一个要求，你也不会拒绝的啦？”拉拉闭上眼睛，把说话的速率加到很快，没有去细想就不会有难堪和难受的感觉了。
“是的。……不过，我已经老了，头发白了，牙齿松了；心也很累了，人可能会变得懒惰的，不想动了；……我还怕我把不动你了，你越漂亮，我就越不敢接近你……”这一连串的话讲完了，不善言辞的仗剑狂歌自己都很意外了，这般火辣的台词从不敢奢望自己真有胆量对外吐露的，爱情的力量真的是巨大的啊！
拉拉睁开了闭着的眼睛，脸已臊得绯红，“你不用说这么多的，只需回答：我的要求你是否会拒绝即可。”
“当然不会拒绝……”
“那，我，想要收回……送给你的那把拉拉剑。”
“啊？”
“有问题没有？”
“这，这……太突然了吧？”
“能为我做些什么，十五年了，你难道还没想明白？”
“没……没有问题！这柄剑……本来就是你的……”
拉拉使了一个要剑的眼神。
十五年来，这柄拉拉剑已经成为了仗剑狂歌生命的一部分。没有它，他是不可能在无欲无求中支持这么久。仗剑狂歌踌躇着，非常不舍得地把剑递向拉拉。
拉拉没有去接那剑，而是用一种非常非常温柔的语气在说，“这柄剑……我想我们都不再需要了，因为我就在你眼前。因此，我还有一个请求，……你能答应我吗？”
仗剑狂歌已经没有可能去仔细地思索，他只知道十五年了，终于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不能再拒绝她提出的任何要求，“是的，我答应。”
“我想……请你把这柄剑毁掉！”拉拉的声音仍然是那样地温柔，对于用这种语气说话，她已经由原来的不自然，难堪，变得非常地流畅了。只是温柔语气所说出来的内容对于剑王而言却是这般地残忍。
仗剑狂歌大吃一惊，“啊？这不可能的！”
“因为我就在你的身边，我不想你总是盯着一把剑，我对一个武痴是没有任何兴趣的，你不是说可以为我放弃整个世界？难道你连自己心爱的，一柄冷冰冰的剑都无法放弃吗？”
“可是……这不是一柄普通的剑啊？”
“你能为我放弃的只是一些普通的东西吗？”
“当然不是。”
“那么我现在希望你毁掉这把剑。”
“这……”
“看来……我是来错了……”拉拉转身要走。
仗剑狂歌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拼命地摇着头，“不要走!拉拉，你看——”
说话间，仗剑狂歌把掌中的拉拉剑高高地擎起。
那是一柄充满着传奇的剑！在剑王的手里，它演绎着战无不胜的神话。它锋利，削铁如泥；它坚硬，截铜断铁；它灵气，饮血茹毛；它性格，虎啸龙吟。它代表着一种曾经有过的，非常美好的爱情。此刻却到了它生命的最后时刻。
仗剑狂歌握剑的手在颤抖，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布满了他憔悴的面容。历经岁月的沧桑，拉拉宝剑修长的身姿依然那样地娉婷，明亮夺目的光芒依然那样地灿烂，但那已是它生命里最后的辉煌！
仗剑狂歌深吸了一口气，握着剑柄的手掌在微微地抖颤着，剑身上竟然冒出了一缕缕的清烟。紧接着，就像是被泼上了硫酸，光滑的剑面上显现出一条条的皲裂，与此同时，“唰唰唰”地，铁屑在似雨点般地落下，而泪水已无声无息地流在了“剑王”的脸上……
拉拉被眼前放焰火一样的场面惊得目瞪口呆。躲藏在远处的纳兰粲比较地内行，他知道那是仗剑狂歌把真力灌注在剑身上，以一代宗师“北侠快剑”的功力亟修为要毁掉一柄剑，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这样惊世骇俗的情景持续了约莫两、三分钟的时间，拉拉宝剑在一节一节地融化掉了，像是一根被燃烧掉的火柴，终于是灰飞烟灭了！还能证明着它曾经存在过的，唯有握在仗剑狂歌颤栗着的手里的那个剑柄。
不知道是发功过渡还是其他原因，剑王的脸色非常地灰败和疲惫。拉拉的表情则十分地古怪，看不懂是笑，还是哭。她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仗剑狂歌被拉拉的笑声吓坏了，他不知道，也没见过，心中的女神会这般歇斯底里地笑。
看到被吓傻了的仗剑狂歌，拉拉心底尤然升起了无名的怒火，“呵呵~~没想到…………没想到你是个这样的人？……”
“……”仗剑狂歌莫名其妙。
“
第二十二章 剑亡人亡[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