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柯此时越发的激动了,只见他快速站了起来上去一把就揪住了佘先生的衣领怒吼道“说你为什么会有这里的钥匙,又鬼鬼祟祟在这里贴黄符干什么!“
爱情这东西有时候会让一个人变得疯狂,变得失去理智,小柯目前就处在这种状态当中。
眼看事情就要失控,小柯的眼里就快喷出火来了,但那佘先生像是有点难以启齿,我看到小柯已经握紧了拳头,我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小柯这才没有将事态过大,我焦急的转过身来道“佘先生你有什么话就快解释吧,这家伙快要疯了,等下我也保不了你了。“
“我…我说。“佘先生哆哆嗦嗦的坐到了地上,接着五官扭曲了起来要哭了,只见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这间…房子以前的房东是我,我的工作很忙即便是到了晚上也电话不断没法停下来,我怕吵到我怀孕的老婆静养于是就买下了隔壁这间房,一来可以让我老婆好好的安胎,二来以后可以给我未出生的孩子安安…可惜…可惜现在没用了,几个月前我老婆就是在这间房内出的事,我太醉心于工作,甚至都没过来看看她,就连她起来倒水喝发生了意外都不知道,当我忙完工作过来的时候我老婆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我…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全身冰凉死…死了好一阵子了,呜呜…都是我的错。“
我皱了皱眉觉得这个佘先生也太醉心于工作了,怀孕中的女人这么需要人照顾他却将自己和老婆分开来住,哪怕是请个保姆也好啊,以他的经济情况完全承担的起的,怎么会这么疏忽,这点让我十分的想不通。
“现在什么都晚了,我想弥补也没了机会。“佘先生痛心疾首的说道,佘先生说完就痛苦的哭了起来,眼泪鼻涕全都下来了,演戏是绝对做不到这种真情流露的。
“对于…对于廖医师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我知道是我老婆的阴魂不散在这里缠着她…所以就偷偷过来,我想让她离开不要再缠着廖医师了。“佘先生抹了抹眼泪说道。
“哼,少在这里演戏了,既然你这么关心你老婆,你们分开来住干什么!你说的根本不成立,我是警察一个人语言的破绽休想瞒得过我。“小柯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屑的说道。
“我说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我皱了皱眉望向了小柯,小柯理也不理我。
“是,柯先生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有破绽,换了是谁也不会这么做,但事实上这是我老婆提出来的,她说现在住的房子有点小,而且隔音也不太好,我工作会吵到她,她还说孕妇的心情和脾气经常会变的让人难以捉摸,再加上孩子出生以后这房子就不够住了,所以向我提议把隔壁一直空置的房间买下来,一来可以做投资:二来可以让她好好养胎我也可以安心工作;三来又可以给安安以后打算简直是一举多得,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我老婆说的一点也没错,于是我吩咐她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或者直接来找我,之后我们就买下了隔壁的房子,无论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实就是这样的。“佘先生慢慢的说道,此时他平静了许多。
我吁了口气觉得佘先生说的一点也没错,生意人就会精打细算,光这几个月时间这一区的房价的确是涨了不少。
小柯此时似乎也冷静了不少,我看他有些犹豫,但还是打开了手铐。
“谢谢。“佘先生鞠了个躬道“这房子我已经卖了,我只能算是以前的房东了,所以廖医师并不知道,我觉得有些内疚所以才过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瞒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如果房子里死过人的消息传出去你们也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结果了,我本来没打算卖想把这房子一直留起来,但…每次我进去都会触景生情,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能永远沉浸在过去当中,生活还得继续,恰好有人看中了我这套房子,而且价格也出的不错所以我就卖给了他,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问问廖医师现在的房东,但…但他并不知道房子内发生过什么。“
“你的做法也对,你买房子卖房子全都是一举多得,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你把房子卖出去了,房子是不会长脚走的,你现在还是可以进出自如。“小柯略带讽刺的说道。
在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后小柯把钥匙给收了回来并狠狠的警告了佘先生一番才放他回去了,随后我和小柯把房内的符咒全给撕了下来拉开了窗帘,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第二天的早上我跟老钟、侯文峰也去了医院探望廖艺珍,一路上老钟不断抱怨最近接到了许多起失踪案搞得他应急不暇,所有失踪的人都没有相同处,唯一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这些失踪案有几个共同处,就是有人看到了某电讯公司的工作人员出入失踪者的家,邻居还听到了吸尘器的声音,上头怀疑这不是普通的失踪案,所以就并案转到了他手上来。一路上听老钟发了半天的牢骚,终于到达了医院。
在医院我悄悄告诉廖艺珍那房子死过人的事,廖艺珍起初愣了一下但没一会就恢复了冷静,她苦笑着对我说自己一向都是接触死人,而且又没有得罪那些东西,相信不会有事,这次可能只是个意外。我顺便问了问她现在房东,根据廖艺珍的描叙,这家房子是通过她的助手小胡介绍租来的,房东她没见过,房租是交给小胡的,所以真正的房东是谁她也不知道,廖艺珍见我有些疑惑,知道我在想古怪的地方,于是她就安慰我别瞎想。
廖艺珍的不以为然却让我更加的不安,我拉着侯文峰出了病房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侯文峰皱起了眉头道“根据佛经记载如果一个人是意外死去的,那么就属于是枉死,枉死包括自杀、灾害、战乱、意外、谋杀、被害,因为这些死者不是寿终正寝,所以他们全都会阴魂不散直到谋害他的人得到最终的报应才会离开,意外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在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谋害和自己无关的人,除非…。“
“除非什么“我焦急的问了句。
“除非不是普通的意外!照你所说佘先生老婆的死是没有人物对象的意外,也就是自己本身的原因造成的,所以应该是怨气不大,顶多算的上留恋某些人或物才会依依不合留在那房子里,应该不会造成廖医师的这种情况。“
“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说佘先生老婆的死怨气很大,并非意外这么简单“我有些纳闷的问道。
侯文峰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不禁苦笑了一下“你这种佛经推理方式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并不怀疑侯文峰的说法,他的本事我是见过的,既然不是普通的意外想要搞清楚这件事就有些棘手了,以廖艺珍的性格叫她搬家显然是不太现实,我跟侯文峰说要先去查一查这个房东,于是我们决定去找小胡。
找到小胡之后我们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小胡说自己已经去看过廖艺珍了,对于在那房子里发生了意外他感到很抱歉,他说这间房子是他在外地的二叔买下来投资的不住人,反正空着也是空着钥匙也在自己的手里于是让廖医师来住了,本来没打算收钱,但廖医师硬要给钱他也没办法,小胡这么一说房东的嫌疑立即就被排除了,现在就只剩下佘先生了,可那佘先生又不像在说假话,一时间我都有些糊涂了。
我们起身跟小胡告别,小胡在关门的时候突然告诉我们小柯一大清早就已经来问过了,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什么原因,接着就和侯文峰朝廖艺珍的家里去了。
我原以为会碰到小柯,但结果并没有碰到。
廖艺珍的家里大门虚掩着,一时间我和侯文峰都有些紧张,我小心翼翼将房门推了开了,房子内的窗帘被拉的紧紧的,里面一片漆黑。
“有点不对劲,我记得我和小柯走的时候是把窗帘拉开来了的,难道佘先生又来过了“我小声的说道。
“不对,来的人是小柯!“侯文峰沉声道,只见他蹲在地上伸手在地上抹了一把,接着说道“地上喷过发光氨,难怪我一进来就感觉眼睛发涩喉咙很不舒适,这种化学品对眼睛和呼吸道有很大的刺激作用。“
“你是说那种能让血痕现形的东西“我好奇的问道。
“没错,小柯一定是来查真相的。“侯文峰顿了顿道“大门虚掩、喷发光氨的工序还没完成,小柯有危险!“
听候文峰这么一说我立即就紧张了起来,我下意识的想要去开灯,但屋内的电源已经被切断了。
就在此时隔壁突然传出了吸尘器的声音。
“是佘先生!“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接着赶紧去捶打隔壁的门,但没有人出来只有吸尘器的声音一直在响。
侯文峰推开我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当看到里面的情形时我差点没被吓的喊出来,小柯被装在了一个真空塑胶袋里痛苦的挣扎着,而佘先生正拿着吸尘器站在旁边,吸尘器在嗡嗡的响着,那天看到佘先生将一大摞的被子、衣服抽干空气瘪下去的画面立即就浮现在了我眼前。
“不要过来,要是你们走过来后果是怎么样的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佘先生一脸的平静,没有丝毫的表情,他的平静让人胆寒。
“你…你冷静点不要乱来。“我紧张的直哆嗦。
“我很冷静。“佘先生平和的说道,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一般杀人凶手所表现出来的不冷静。
“柯警官太爱多管闲事了,我都告诉你们是意外了,为什么你们还不肯放过我。“佘先生的语调终于有了变化,产生了一丝波动。
“是你自己不放过自己,你太敏感了,如果是意外你又何必这么害怕“侯文峰沉声说道。
“我知道这一天会来,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佘先生再次平静了下来,只见他的眼里开始充盈着泪水,转头望着那神龛上的遗像小声道“意外,我都说了是意外,那天晚上我工作到很晚想要过去看看我老婆,我刚打开门就看见我老婆手中捏着一份医院的检测报告,怨恨的看着我…意外,这一切全都由意外组成。“
佘先生已经接连说了很多次意外,我正想问的时候,佘先生突然伸手示意我不要说话接着自顾自的开始说了起来“在我老婆怀孕的那段期间正好是我生意最忙的时候,我认识了华东地区一个房地产开发商,我知道我是遇上了机遇,只要这位大老板能将建材方面的生意给我做,那我这辈子都不用愁了,那段期间我陪着大老板应酬,难免要接触到一些色/情场所,酒后乱性加上我老婆怀孕那段期间我已经好久没碰过那事了,一时把持不住就…哎,事后我非常后悔,一连几天都无法面对老婆,渐渐的我身体感觉到不舒服了,低烧不退疲惫无力嗜睡,起初我以为是这些天陪大老板玩的太累了,但到了医院以后,医生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并小声示意我到艾滋病检测中心去查查,听到医生这话我简直如同晴天霹雳,我十分忐忑的去了检测中心,半个月后我拿到了结果,很不幸我成了感染者,在之后的日子里我无法正常的工作,更是无法面对自己的老婆。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们的,我买旁边的房子真正的原因是想把我老婆隔开,我无法面对她,我怕万一出现意外感染给她…我…由于我的大意,检测报告被她发现了,于是就有了刚才我说的另一个意外,我老婆拿着检测报告出现在门口,她厉声质问我什么时候感染回来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她怀疑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也被感染了,我已经跪到了地上哭诉说自己是在她怀孕以后才出的事,呵呵,可我老婆根本不相信我的话了,她转身进了厨房拿了把刀子在客厅里焦急的走来走去,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以为她要举刀对我进行惩罚,没想到最后她做出了令我震惊的一幕,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把刀插进了自己的肚子,鲜血流了一地,我已经慌了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哆哆嗦嗦的想要打电话,但已经来不及了,她和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就这么去了,本来我想随她一起去,反正到最后也是死,但我举起的刀却被一声惊雷给吓得掉到了地上,这声惊雷打醒了我,我知道我这么走了太不值了,我要报复那个大老板,报复那个小姐,我要报复整个社会,真正害死我老婆孩子的是他们!“佘先生顿了顿冷笑了声道“你可以上网查一查,有很多件失踪案都是我干的,我要让他们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我将他们的亲人藏在了他们每天都接触得到的地方,但却怎么也发现不了。“
我皱了皱眉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了,于是在刚才我趁他不注意偷偷已经按下了老钟的电话了,我想他说的一切老钟应该已经全都听到了。
“你把他们藏在哪了“侯文峰沉重的问道。
佘先生举起了手掌做了个切割的手势道“我趁他们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化妆成某电讯的工作人员以检修为名进入屋内,其实在我的包内是一个小型的吸尘器。“
“原来老钟最近接到的失踪案都是你干的,你就是那个吸尘器杀手!“我觉得有些意外。
“我将尸体塞进透明塑胶袋,抽千里面的空气,接着割开床垫将他们塞进去,然后在用特殊的胶水粘好,没有人会翻看自己的床垫的。“佘先生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冷静的笑让我直发毛。
“你把你老婆的尸体也那样处理塞进了床垫里就是廖医师睡的那张床垫“侯文峰深吸了口气问道。
“是的,廖医师跟他们不一样,她人很好,我不想对她怎么样,更重要的是她…她的声音跟我老婆太像了,从说话的语气到不苟言笑的表情都像极了我老婆,她病了住院以后我觉得很内疚。“佘先生苦笑道。
此时身后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我扭过头去看了一下,原来是老钟带着他的队员全都赶到了,廖艺珍也出了院过来了。
老钟等人举着枪慢慢挪了进去大声喊话让佘先生丢下吸尘器,佘先生又是扬了扬嘴角“你认为我会怕么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的枪对我不起作用。“
我已经开始明白这家伙不是心理素质好才表现的这么冷静了,而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告诉你不要太嚣张,在有必要的情况下我会开枪。“老钟有些气愤。
小柯蜷缩在塑胶袋里如同一个球,连腿发力也施展不开,好在里面的空气没有被抽走,他的生命暂时没有大碍。
“你逃不掉的,你的吸尘器哪有枪快。“小柯突然在塑胶袋里面说了句。
“我没打算逃。“佘先生冷哼了声,吸尘器的声音还在继续响着,这声音在此时听来让人觉得很恐怖,佘先生扫了四周一眼,慢慢扬起了吸尘器的管子就要对;隹塑胶袋。
“不要!他是故意的!“侯文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大喊了一声,但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他大喊的时候老钟已经扣响了扳机,子弹已经射向了佘先生的心脏,佘先生中枪慢慢的倒了下去。
大家救人心切都上去手忙脚乱的去拉拽小柯,小柯终于爬了出来。此时老钟吩咐小黑、小李他们将廖艺珍睡的那张床垫给割开来,取出了里面的尸体。
望着那因为真空状态下半腐烂蜷缩在一起如同球状的女尸,我不禁头皮发麻,这女尸蜷缩的样子让我觉得很熟悉,那就是我们发现廖艺珍蜷缩在床上的状态。
看到那些腐肉和白皙未腐烂的皮肤,强烈的反差让我感到了一阵反胃,这一幕就连一向见惯大场面的解剖大师廖艺珍也是惊的瘫靠到墙上需要人把她扶着才能站稳。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外面这具诡异的“真空包装“女尸上,大家几乎已经忘记了佘先生了。
就在此时我猛然注意到廖艺珍的腿上仿佛扒拉着一个三四个月大的男婴。在廖艺珍紧靠墙壁的时候男婴突然从她的腿上滑落。最后变成了一道白影快速了钻进了真空塑胶袋里,钻进了女尸微微鼓起的肚子里去,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我紧张的甚至都听到了自己心脏快速搏动的声音。
廖艺珍朝几人示意了一下告诉他们不用扶她了,廖艺珍原地走了几步,她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已经恢复了正常了。
“啊~。“小柯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我们立即转过了头去,这才发现小柯已经倒在了地上,显得很痛苦,地上开始渗出一滩血迹,而佘先生手中握着一把带血的刀正直直的站着,他的胸口渗着大量的血迹,他中了一枪竟然没死,此时他的嘴角扬着诡异的笑道“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哈…哈哈,来…开枪打我啊。“
老钟怒不可遇,本想开枪打他,但还没来得及扣扳机,佘先生就再次倒了下去。侯文峰赶紧上去试探了一下道“这回真断气了。“
“小柯!小柯!叫救护车!快!“所有人都在大喊。
我扶着小柯,但他已经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背部已经完全被血浸透了,我死命按住伤口,但那血如泉涌根本捂不住,小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怕他支撑不住了,我想要抱起他冲到楼下去,此时小柯突然拽住了我的衣服“不…不要叫…救护车了,我…我已经不行了…麻烦你叫…艺珍过来。“
“我在这里。“廖艺珍早已经挤了过来,此刻廖艺珍已经泪流满面。
“戒…戒指。“小柯吃力的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那枚连我都非常熟悉的戒指,小柯颤抖的拉着廖艺珍的手,将戒指放在了她的手心,然后又示意她握好。
廖艺珍边哭边重重的点着头。
“你…小子终于示爱成功了。“不知在何时我的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声音已经哽咽到连我自己都听不出是自己的了。
“珍…你知道…我送你的…那个瓶子里…现在…现在有…多少颗幸运星吗是两百…七十二颗…我每天折一颗…咳咳…现在已经这么多天了。“小柯紧紧拉着廖艺珍的手艰难的说着“其实…其实那里面无论装了多少颗…都只有我的一颗真心。“
豆大的泪珠滚落,廖艺珍再也忍不住抱着小柯放声痛哭,小柯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耷拉的手慢慢垂了下去,我的耳朵里突然感觉到了一阵耳鸣,四周的声音仿佛瞬间就消失了,我模糊的看见所有人都在垂泪。(蜷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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